不管肃王前程如何,也不管聂舞樱这个“义女”的身世有多么不名誉,圣旨下来之后,各家还是纷纷备礼道贺。
东宫给两边的贺礼尤其隆重——作为胜利者,在时下这眼节骨上该对弟弟们表现出足够的大度,这点不用太子妃提醒,太子也心里清楚。
更何况晋国长公主从前没少照拂东宫。
“据说皇后娘娘赐了一对比翼栖连理枝簪子给妹妹,乃是苏家从前魏时候传下来的物件,是用罕见的血玉雕琢而成。”虽然这天长公主府贺客如云,但聂舞樱本身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一群人围着她,她非但没觉得众星拱月,反而有些局促。
寿春伯夫人看出她的不安,存心缓和气氛,就提出,“未知妹妹能不能让咱们开一开眼界?”
聂舞樱闻言松了口气,起身道:“我这就去取!”
片刻后她亲自捧了紫檀木匣出来,打开之后,难得一现的血玉对簪让众人都啧啧称奇。
因着崔贵妃去世,太子夫妇得守孝,怕冲撞了喜气,这天太子妃就没过来。
但太子妃的胞妹卫银练,之前由于宋宜笑的关系,与聂舞樱也算有些交情,却是在场的。
见状掩袖笑道:“说起来这对簪子与我们卫家也有些关系呢!我们瑞羽堂在两百多近三百年前的一位嫡女,曾从准婆婆手里接下过这对簪子——那位嫡女后来与夫婿恩爱非常,乃是世人皆羡的琴瑟和谐。皇后娘娘赐这对簪子给县主,可是极好的兆头!”
这个典故知道的人不多,毕竟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就是晋国长公主,若非听了肃王转述苏皇后原话,也不晓得的。
此刻听卫银练这么一说,众人都起了好奇心,纷纷追问。
卫银练看到这场面倒懊悔了,今儿个的主角原该是聂舞樱,她无心一番话竟有些喧宾夺主,自不敢多言,只道:“其实就是前雍开国时候,西凉沈氏阀主夫妇的事情。”
结果这话出来,顿时冷了场:卫银练先前说得含糊,其他人对于卫家祖上之人,尤其是女子,自然不那么清楚,可一说前雍开国时西凉沈氏的阀主——这个稍微看过几本史书的人谁不晓得?
毕竟那会阀阅可没衰微,海内六阀任何一位阀主都不容小觑,这位沈阀主不但是魏末群雄逐鹿的群雄之一,还是前雍开国时的功臣,在当时可谓是名动八方,乃是魏末雍初必提的人物之一。
作为紧接着雍朝之后的大睿,哪怕是女眷,也不会对他一无所知。
重点是,沈阀主的平生固然如苏皇后所言,虽然经历跌宕起伏,终究与妻子相依相携白头到老,安享晚年儿孙绕膝之乐,寿终正寝——但他在前雍定鼎之后没几年,就自请回了桑梓西凉。
名义上是驻守边疆,实则是受到了皇室的猜忌,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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