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氏在前魏一朝,嫡支明沛堂可一直都是长居帝都的。
如果不是受到了雍室的逼迫,沈阀主何以在壮年就携妻带子返回家乡?
而眼下大家都知道,肃王在帝都待不了多久了,一旦显嘉帝驾崩,他吊唁完后,就会离都就藩——皇后送这么对簪子给聂舞樱,期许她跟肃王以后能如沈阀主夫妇一样,固然远离帝都繁华,却也平平安安和和乐乐一辈子,也还罢了。
这会太子妃的胞妹点出了沈阀主,却是什么意思?
“难道东宫很不满意皇后娘娘此举吗?”包括宋宜笑在内,一时间众人心里均这么想,“莫非东宫认为皇后娘娘拿沈阀主夫妇勉励肃王,有暗指东宫不念手足之情,逼走肃王的用意?”
卫银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四周面面相觑状后,方感到不对,慌忙解释:“要说这对簪子的典故,还是我小时候听长辈说的呢。今儿若非亲眼看到,我都快忘记了!”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她提沈阀主夫妇,与东宫毫无关系,纯粹是这对簪子与卫家祖上有关,她幼年时偶然听闻,这会讲出来,其实也是为了祝福聂舞樱将来与肃王,能和沈阀主夫妇一样恩爱一生,没有任何含沙射影的居心。
闻言众人方舒了口气,但经过这么一番联想,气氛终究受到了影响,寿春伯夫人见状,暗悔自己多事,不该撺掇着聂舞樱取出血玉对簪让大家观赏,否则也没这许多事儿了。
所以寻了个机会就对聂舞樱道:“这样珍贵的东西,咱们能看一眼就知足了,五妹妹快收起来吧,这会人多,可别碰着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怕聂舞樱心思敏感,这会嘴上不说,心里难受,暗中对宋宜笑使个眼色——宋宜笑心领神会,待聂舞樱收好紫檀木匣,与众人告一声罪要入内时,起身道:“我觉得珠钗有些松了,五妹妹,借你妆台与我一用可好?”
聂舞樱忙道:“四嫂跟我来就是!”
姑嫂两个进了内室,宋宜笑琢磨着要怎么安慰小姑子,聂舞樱却以为她当真要重理仪容,将匣子交与丫鬟晚香,自己则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热心道:“四嫂要怎么弄?重新梳一下发式,还是只把珠钗重插一下?我瞧您这支珠钗似乎重了点,看着确实容易滑出来。”
宋宜笑听她语气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意思意思的扶了扶鬓间珠钗,轻笑道:“方才以为要掉呢,结果这会感觉了下,好像还是挺牢的——想是旁边珠花上的坠子叫我感觉错了。”
“四嫂是怕我听了卫小姐的话生气?”聂舞樱单纯归单纯,却不笨,闻言略一想就明白,不禁也笑了,“我哪有那么小气?”
“哪儿是觉得你小气?”宋宜笑见她自己提起,索性把话说开了,“不过今儿个都是来贺你的,卫小姐虽然不是有意拆台,但那番话确实说的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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