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见徐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便低声说道“府军前卫兵员两千奉命驻扎城外,同西厂和锦衣卫一同肃清城外鞑子iān细,外加盘查往来外乡人,避会儿是来盘查永福寺的。都是那老和尚多嘴他们竟是知道了老爷那天晚上被夜行人所惊的事。”
“你说什么!”
徐经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脸上又惊又怒。虽说此番上京凭借江阴徐氏的名声很容易地弄到了路引,可这等盘查素来是无缝的鸡蛋也要凿出眼来更何况他是被革除功名勒令回乡为吏的,而且还偏偏牵涉到了什么鞑子iān细!
“老爷您别动怒,小的已经让人去说了您卧病在华ng,又让他们打点些银子,料想这一遭一定能敷衍过去。”
松伯服shi徐家祖孙三代,徐经的父亲徐元献便是因礼部会试不中发愤用功过度,乃至于不到三十就撒手人寰,连带徐经祖父徐颐亦是随之故世,眼见这位弱冠即中举人的小主人被革除功名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也是这般憔悴光景,他只觉得心如刀割,有心再宽慰,可话到嘴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偏生就在这时候,一个小童竟仓皇地奔了进来。
“老爷,那位大人看了咱们的路引之后…径直往这儿过来了。”
“扶我起来!”
当此之际,徐经终于沉着了下来。他一脚踢开那个扑跪在地的小童,硬按着松伯的手站起身。才刚披上一件外袍,他就只见两三个人进了屋子。头前那个黑塔汉子一身整齐簇新的军袍,乍一看那精气神,就和他在江阴时见过的那些军官截然不同,尤其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慑人的锐气。他勉强抬手行了个礼,正想说话,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既是病着,你就先躺下吧。”
徐经本就是忧惧熬出来的病,此刻听对方说话客气,顿时稍稍安心,但仍是不敢托大,忙行礼说道;“一介草民,不敢当军爷厚待。军爷既是有要务在身,不论是要盘查还是盘问,草民无不遵从。”
马桥今儿个领命负责琉璃厂和惜薪司南厂中间的这段区域,可查到这永福禅寺时看到内中竟然住着个来自江阴的书生,他就有些犯嘀咕了。毕竟,士子住佛寺道观的不是没有…可如今早已过了会试之期,可人是月初抵达的,这就有些蹊跷了…所以便亲自过来查了查。
可此刻看着这么个病怏怏的青年,他的疑心就打消了一半,虽仍有几分嘀咕,但只是笑呵呵地说道;“路引既然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其他可盘查的了。只是,我看那路引上是梧塍徐氏,是不是就是家富藏书,造有万卷楼的那个江阴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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