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让隐叟知道了虺耒妖丹的存在,难免他会夺了这妖丹,扼杀有关虺耒在这世间所有的生机。
想到这里,林逸之的呼吸猛然之间变得无比急促,他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紧张的心境,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观微境界已然能够在轻易之间洞晓自己神魂所想的剑灵,或者根本就是个怪物要知道此时他的想法,或者根本轮不到自己出手了。
瞬息之间,一声清鸣,一道清光,轻痕仙剑已然被林逸之紧紧的握在手中,林逸之眼神一冷,寒声道:“隐叟,看来你都知道了,如此,我也不必瞒你。不错,我怀中的东西正是一枚妖丹!”
隐叟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呵呵一笑道:“我若没认错的话,这枚妖丹应该是上古凶兽虺蛇的,我说的没错吧!”
林逸之仙剑一竖,冷然道:“是又如何?”
隐叟又是一笑道:“年轻人,冲动总是不好的,你真的觉得如果动起手来,你是我的对shǒu么?我既然言明,就说明了这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虺蛇是好是坏,不过是他与女娲的个人恩怨,与我无关,他是正是邪,是好是坏,那是世人或者说是离忧教对他的评价,自有离忧教与他了结,与我亦无关!因此,年轻人,不要那么紧张。我把你这个秘密讲出来,并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很奇怪,那么强悍无匹的虺蛇,怎么会落得一个身陨的下场,而你不过是区区驱物期的修为,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将它自己最珍guì的妖丹交给你呢?怎么样,看在我透露给你那么多事情的份上,你讲给我听听啊!”
林逸之这才有所放松警惕,意念一动,轻痕剑再度消失。心中暗暗好笑道,这个隐叟看来真的是在这仙隐剑阁之中数千万年憋闷坏了,不但喜欢自己讲故事,还喜欢听别人讲故事。
想罢,林逸之将与虺耒之间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隐叟听罢,久久不语,在仙隐神剑巨大的剑幕下来回的踱着步子,看不出是喜是忧,忽的满脸沧桑之意,仰天喟叹一声:“唉,想当年,九婴、化蛇、毕方、蜃龙、旋龟、梼杌、青鸾、白泽、穷奇还有虺蛇,皆是杀伐决断,肆意纵横,统御一方的凶兽,这十大凶兽联合起来,如一块铁板,便是整个神界也会为之寝食不安。只是可叹的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兽族凋零,九大凶兽皆被逐往蛮荒,而虺蛇,最终落了个身死魂消的结果,唉,真是让人扼腕痛惜啊!”
林逸之越听越糊涂,这隐叟的身份是仙隐的剑灵,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女娲创造并生养了他的,可是,怎么越听越从他的口气之中觉得他好像对女娲没有什么好感似得。
刚想到这儿,隐叟忽然开口问道:“年轻人,你应该是相信虺蛇那番血泪控诉罢,要知道,他所有的不公,皆是女娲大神和那漫天神佛一手造成的!如此看来,女娲大神,那些至高无上的神灵,真的就没有犯过错误么?如果真的没有,这虺蛇的遭遇又算什么?”
林逸之从那次听虺耒讲那些正邪之论时,心中原本坚不可摧,没有一丝杂质的正邪观念便已出现了裂痕,而如今,这个代表了神界的剑灵也处处说着那些正邪的荒谬与虚妄,他心中根深蒂固的东西似乎在一片一片的剥离自己的神魂内心。
顷刻之间,神魂深处,血流如注。
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这个十五岁的黑衣少年,面对着这气势淋漓的仙隐神剑,孤独而又无助的叩问苍天。
其实,他哪里知道,从古到今,又有多少数不清的人,如他一样的叩问这高高在上的苍天。背影一如他那般孤独与倔强……
良久,林逸之缓缓道:“我不相信什么是正,我只相信我心中所感受到的,我不相信什么是邪,我只相信我眼中所看到的。正如何,邪又如何?与我没有半分关xì,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女娲大神会去纪念一柄邪魔之剑呢?难道这是她犯得另外一个错误么?知道是邪剑,为何还要造它出来?”
隐叟缓缓的叹了口气道:“造瞳光出来,其实并不是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真正的错误是,从始至终,女娲大神跟本就不应该让那个剑灵,那个叫做瞳光的……爱上她……”
“你说什么?……”林逸之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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