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诠释?
哦,他才十八岁,他本就是青少年。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话,老方忽然在身后叫我,说他找到了那种矿石,我如同得救,立时与他道别,转身去看那矿石,大约是太过着急,一时没有挂断电话。
矿石的位置有点低,外表还被植被遮盖,我们站在上面有些无法看清。
我问老方是否确定就是那种矿石,他说看着很像,至少有80%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拥有二级攀岩员证书的攀登高手,这点高度对我来讲也不算什么,我于是开始尝试探到下面去看仔细些。
老方却凭借经验判断眼下不适合下去,果然,我才刚伸出一只脚,上方石料松垮,我整个人便滑了下去,若非下面有石台接住,我已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我没想到江生也一直没有挂电话,在我头部撞击几近昏迷之际,他在手机里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楼爱浓”三个字也是他能随便叫的吗?我分明让他叫我师姐的。
怒火让我恢复了一点意识,拿出手机来看,画面里的江生急得眼睛都红了,我笑,故作生气道:“叫学姐,没大没小!”
他松一口气,问我有没有受伤,身体要不要紧。
我感受了一下,大约是有几处擦伤,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头更痛,想晕,还有点想呕。
我当时心里有点犯怵,要是脑震荡倒还好,休息一下自然会醒,更何况老方很快会找人来救我。
但要是脑出血就完蛋了,这会儿天下着雨,我穿的又不多,晕在这里很容易失温,一不小心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但这种事情,我怎能告诉江生,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我还笑着安慰他说我没事,就是先睡一会儿,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了,手摔下的那一刻,我感觉手机受了不小的伤害,八成关机了。
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我都晕过去了。
好在老天爷眷顾,只是短暂的脑震荡,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试着向上呼喊老方,他一定是下山帮我找救援了,半天也无人应答,亏得我提前带了刨铲和背篓,自行采好了矿石后,开始向上爬。
刚刚是我情敌,不了解山上的土质,这会儿吃一堑长一智,我很快凭借自己的攀岩经验爬了上去。
才一探头,就有一个身穿救援服的人探过头来,与我大眼瞪小眼,吓得他向后一个踉跄,又踢下许多石块,若非我心理素质极佳,真要被他害得再摔一次。
总之这趟虚惊一场,救援人员既然费心上来,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担架照趟,救援费照付,只是医院就还是不去了,我已迫不及待要验证这矿石的威力。
但老方和她媳妇坚决不同意我的想法,他们说我受了惊吓,不要逞强,至少休息一晚,驱驱寒才是,说什么要等明天一早再帮我烧瓷。
不然我一个大活人在他们这里生了病,出了事,岂不是给他们添麻烦?
我想也是这个道理,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急迫,不再催着人家帮忙,但还是要求要跟二老一起生火做饭。
饭后三人一起在厨房闲聊,倒也惬意。
忽闻村支书在门外喊老方,说有个小伙子从首都飞过来,说要救一个小姑娘,问是不是在老方家。
我们一起朝门外看,来人竟然是江生。
我看到他时都惊呆了,不说他十几个小时,到底是怎么从首都找到这里来的,单说他那一身的狼狈,竟是比我从崖底爬上来时还要糟糕,感觉当时的他似乎比我更需要得到救援。
我问他怎么会来,他竟第一时间紧紧抱住我,说感谢我没事。
我想起晕倒之前曾与他通过电话,意识到他在那种情况下看到我晕过去,内心该有多害怕彷徨,才会一路从首都找到这儿来?
真不怪我不联系他报平安,实在是脑震荡的错。
我向他道歉,解释我手机打不通的原因,不等他开口,老方媳妇已经端上一盆热水,她误会我们是小两口,让他先泡泡脚,吃饱喝足后要给我们铺被窝,睡个暖和觉,江生却极力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那又为何要做这种让人误会之事?
我真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