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魏鸾沉下面色来,咬重了话音,“我娘生我难产去了,齐娘就是我半个亲娘一样的。更何况,她本就是我娘选的人,齐娘说,爹娘从怀了我之后,就处处都谨慎,我娘那会儿连自己的小院都轻易不迈出半步,这样的小心,选上来的人,一定是十分信任器重的,我为什么不该高看齐娘?”
说者无心,却是听者有意。
当年孙夫人有孕,怀了她之后,连院门都没有跨出去半步
黎晏啧了两声:“这些都是齐娘告诉你的吗?”
魏鸾啊了一声,黎晏见她迟疑,便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孙夫人自有孕之后,连院门都不出,这是齐娘亲口跟你说的?”
她哦的应了一句:“我当你问什么。齐娘说,娘那时候不愿意出门,唯恐别人冲撞了,怀我那会儿,已经不年轻了,所以才格外小心些,而且上回她说漏了嘴,无意中说起,娘自打有了我之后,连家里的事也全都撂开了手,内宅中馈一概全交给了母亲去操办,有时一个人独坐窗前,一坐就是大半日光景过去,直到爹从外面忙完了事情回家,两个人关起门来说说话,才好些。不过我再细问,她也说不清楚了,横竖爹娘关起门来说体己话,总不会叫底下的奴才在旁边儿服侍着听就是了。”
可这就不对了。
魏鸾不是孙夫人第一个孩子,即便年纪大了些,有那么多大夫精心的调养,何至于到了将内宅中馈也一并交给章氏的呢?
他从前倒是听人家说过,这位孙夫人难得的好脾性,便是章氏以平妻进了魏家的门,又生出一个儿子来,她对章氏也是亲亲热热,真当自家亲姊妹一样,从不拿规矩约束章氏。
可依着他说,再好的脾气,也没有这样权柄主动交出去的。
章氏出身本就好过她,身后站着扬州章家撑腰,膝下又有了儿子做倚靠,难不成怀个孩子,就连自己手上最后剩下的那点儿东西,也送给人家了?
况且魏鸾又说什么独坐窗下,半日光景过去,这听来就更是可疑。
黎晏不由的多看了魏鸾两眼,想想外头的传闻,此时看她眉眼,仍是倾国姿色,但当魏业那张脸在他脑海中浮现,两相比较之下,这父女二人,真是无半点相似之处。
他平日见魏鸢不多,但魏家宴上,或是去寻魏鸾时,总偶尔打个照面,如今想来,同魏业眉眼处多有三五分相似,魏子期就更不必提,只有魏鸾,真的就只有魏鸾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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