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抿紧了嘴唇,低着头不敢看他。刘彻了然她的难为之处,却又如此理解她的难言,从不问她。
但越是这样,她越会觉得内疚。
刘彻对她向来是知无不言,她却做不到言无不尽。
她难堪的模样落入刘彻眼中,叫他愈发觉得不探究阿娇的秘密是正确的。她必然是有极大的苦衷的,不然她怎么会不对他说?
刘彻轻轻推她道:“快去写吧,我去让春陀宣使者来。”
阿娇深吸了口气,轻轻点头。去了侧殿磨墨写信,她提着笔半天不知道如何下手。
人的命运说到底还是自己决定的,但是已经看到了结局的感觉既叫人庆幸又叫人难受。
她该如何说服刘征臣?
窗前一盆石榴花红彤彤的,照的人眼底都泛着红晕。温热的风钻进来,搅动着她落在地上的裙摆,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前事如何,只能尽力去补救,做到问心无愧。
她终于下了决心,提笔在帛书上唰唰写起来。
等到刘彻把使者带来,她刚把帛书交给他,他就双手捧过。言辞恳切地向她保证:“臣一定把陛下同皇后殿下的关心传给翁主。”
阿娇点头,使者便告退而去。
三百禁军已经在宫门处集结,使者也被刘彻嘱咐过了,她写给刘征臣的信里也把利害分析的清清楚楚了。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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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长安城外的驿站中,刘征臣终于等来了宫中回复。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帛书,心潮澎湃地望着眼前三百枕戈披甲气势汹汹的宫中禁军,百感交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在她眼中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她转身望向身后的汉使,强忍着发颤,缓缓说道:“请汉使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
汉使点头,转头而去。
刘征臣回到房中,又在灯下坐了两刻钟才鼓起勇气展开快被汗泅透的帛书。
看着看着,她咬着嘴唇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皇后在信中历数了刘建的**之举,企图强占她把她逼到了长安为第一,霸占未过门的父妾为第二,其后一直来信要接她为其三。更何况如今其父去世,他失去能最后压制他的人。她这一趟回去,务必要加以小心,万不可大意。
皇后在信中最后说,从前她孑然一身的时候有死的勇气,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她不能死!
刘征臣的泪滚落的更狠了,她颤颤巍巍地撩开灯罩,把帛书放在烛火上烧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哥哥从前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她心里有数的很。
因为她的一双儿女,她如今确实要比从前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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