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盯着沈柏承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脸色惨白,唇角泛灰,身上的血好似流透了一般浸着血腥气,听着大夫那话,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霍神医我认得,年前他还为我母亲医过头疾。不如我帮你递帖子请他去一趟国公府。”
小大夫将那一颗红色的药丸拿来,兑了黄酒送服下去,“小姐,这药是霍神医当年途经此地时赠的,如今给了沈大公子,想来也是用得其所了,小姐还是别耽搁了,赶紧去天都吧。”
沈知意吓得浑身发冷,“怎么会这么严重?方才他分明还在与我说笑。”
老大夫叹了叹气,“受过重伤的人,若突然心里受了些刺激,瞧着好似外伤一般,这样的情形亦是有的,老夫开一个方子抓上几副药,小姐可在路上煎给公子服用。”
老大夫起身去写方子,小大夫在这儿将沈柏承的伤重新上了新药包了一遍。
薛成一蹦一蹦的过来,瞧着这小大夫直皱眉,“你这什么破店子?这么点伤都治不好!”
小大夫有些恼怒,“公子,咱们这些做大夫的也不是神仙,你若真要找神仙似的人,只管去找霍神医。”
薛成黑了脸,“我自然要找霍神医!”
沈知意懒得理会他,差人将沈柏承抬回了马车里,马车里头青角垫了十来床棉被,沈柏承如今躺在上头,不会颠簸的太厉害。
薛成见状忙跟了上来,“我说,你这马车这么小,这么多人只怕是挤不下,不如这样,我马车里也宽敞,不如坐我的马车回去,你这马车给这两个下人,岂不正好?”
沈知意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人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她就不客气了!
“也好。”沈知意当即手一抬,几个人将沈柏承抬上了薛成的马车里,荣西伯爵府到底是受官家赏识的,如今荣西伯爵府真是如日中天,这薛成马车里头的垫子都是用大量的鹅绒填充的,最上头还添了小兽皮子,一屁股坐下去,哪里还有什么颠簸感。
她伸手就将薛成用的垫子拿走,给她哥哥垫上,薛成:“……”其实他也就是意思意思!
没想到这丫头是真不客气,他马车里头藏的那些宝贝儿都来不及收,沈知意掂了掂那柄手臂粗的玉如意,扯了块软枕就给她哥用来枕头了,角落里那几本风月情话的话本子沈知意抽出来给给她哥垫着腿,她伸手又要去拿多宝格矮柜里的紫金葫芦!
真是要了老命了,薛成一把将人拦住,“姑奶奶,我这马车里的东西都让你挪空了!你好歹给我留点。”
沈知意拿了个紫砂的陶壶出来斟了盏茶,“你这车里,宝贝倒是不少。”
薛成擦了擦汗,屁股坐在硬凳子上,颠簸的有些难受,“哪里哪里,比起国公府来,还是略次了些。”
沈知意靠着车窗,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骨瓷斗笠杯,夜色下的杯子仿佛沾带了月光柔和莹润的光泽,十分漂亮,“谁派你在客栈门前拖延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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