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明见。”张邈脱口而出。
见八厨之张邈,亦口出称赞。吕布莫名惊喜:“主簿此言,当真否?”
“当真,当真。”张邈连连点头。
“哈哈哈……”吕布大笑。主臣交心。
少顷,淮南使者,合肥相,八厨之胡毋班。入帐来见:“拜见吕将军。”之所以不尊“车骑”,乃因各为其主。时下,袁术亦是车骑将军。
“贵使免礼。请上座。”吕布不以为意。
“谢将军。”见吕布以礼相待,胡毋班这便安心。
“袁将军书上所言,我已尽知。”吕布早已备好说辞:“然袁将军可有书外之言?”
“禀吕将军。明公欲结二家之好,乃其一。愿平分关东,是其二。”胡毋班答曰。
“袁将军,不过二郡之地。某,客军小沛孤城。关东,沃野千里,群雄割据,如何平分。”此问亦出陈宫,吕布默记于心。
“先分徐州,再分兖州。”胡毋班,直言不讳。
正因旧友张邈,知晓其为人。故陈宫才设此问。
“且说徐州如何分。”一切皆不出陈宫所料,故吕布可从容应对。
“将军当知。明公携众渡江,据守淮南。乃为护江东安危。长江天险,不可共有。故明公欲取江夏、广陵。并九江、庐江,四郡连为藩屏。”胡毋班如实相告。
“徐州五郡国。袁将军,只取一郡。”吕布需确认无误。
“正是。”胡毋班答曰。
“徐州之事,非一日之功。二十万斛米,恐不足支。”吕布言道。
“待事成。明公愿送米,二百万斛。”胡毋班有备而来。先前所言,二十万斛米,不过一成首付。待吕布得徐州,如约割广陵。袁术当十倍赠与。
吕布遂看陈宫。
见陈宫轻轻颔首,这便言道:“口说无凭。”
“盟约在此。”胡毋班,离席献书。
由张邈接过,确认无误,转呈吕布。
事已至此,毋需多言。张邈请胡毋班,别帐歇息。稍后设宴,为其接风洗尘。
三日后。胡毋班,携重礼返回。
吕布笑道:“二十万斛米,袁公路果是信人。”
“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陈宫笑问:“袁公路,善人乎?”
吕布一愣:“长史此言,又是何意?”
陈宫不答反问:“若有一日。将军领徐州牧。坐拥五郡国,辖民百万。敢问将军,二十万斛米,作价几何?”
吕布脱口而出:“徐州富庶,秔稻丰积。二十万斛米,九牛一毛。”
“既如此。将军还欲,以一郡换之乎?”吕布表情数变,陈登尽收眼底。
“必不欲也!”吕布发自本心。
“袁术亦如此想。”陈宫终于道出关窍。
“袁公路,既知我不欲。因何要结此盟约。”吕布必有此问。
“乃虚与委蛇之计也。”陈宫一语道破:“二袁,欲兵分二路,攻取荆州。”
谓“画饼充饥”,“指雁为羹”。先许以小利,再诱之大利,行虚与委蛇,缓兵之计。待二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得荆襄七郡。再顺击徐州。天下十四州,合肥侯坐拥其四。跨蹈江淮。董侯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