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骄豪奢淫,眼高于顶;骑盛车马,以气高人:“路中捍鬼袁长水”。之所以,从谏如流,礼贤下士。归根结底,败四家联军,杀长涂二龙。无可争辩,稳居六雄。
“尔等鼠辈,可比长涂二龙乎?”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是也。六雄之上,唯我蓟王一人耳。
换言之,天下碌碌,皆在七人之下。昂头只见蓟王,平视屈指可数。试想,俯瞰芸芸众生,视之如无物。又何必介怀。
袁术府邸,便是先前合肥侯行宫。袁术虽将宫中各殿,划归车骑大将军诸曹,并扬州牧署寺。然居中偌大一片,悉作私用。多择江淮采女,充填华室。合肥侯行宫,传闻乃先秦楚王宫。前汉时,淮南王刘安,都寿春,前后共历四十二载。虽毁于战火,今汉又筑为县治。后合肥侯定都寿春,大肆重建。稍后袁术窃据,继往开来。历经数载,遂成今日气象。
步入密室。居中赤金琉璃罩中所存。正是,金镶玉印,传国宝玺。
屏气凝神,取来细观。又托于掌心,徐徐侧翻。印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字入目。袁术一时,心驰神往。
“奈何,玄德不受。”袁术目色迷离,喃喃自语:“天下还有何人,可配之。”
如前所言,一人在上,六人并列。一代雄主,蓟王不受。六雄之中,何人当授?
但有此问,日夜萦绕袁术心头。久久不散。
甄都,司空府。
闻荆州牧刘表,遣使过江。以百万斛米,退江东十万大军。曹孟德,一声冷笑:“老贼,欲趁端午之乱也。”
“明公,明见。”程昱答曰:“闻,袁绍已班师。荆南重归表治。荆州水军,蔡瑁、张允,不日当归。群雄皆,欲从壁上,坐观成败,也。”
“仲德,所言是也。”曹孟德一声长叹。荀彧虽未自,然程昱所言,必出荀彧授意。劝谏之心,曹孟德焉能不知。譬如,“汉贼之仇,公也;兄弟之仇,私也。”。然,扪心自问。世上又有几人,能不报私仇,以天下为重。史上,刘先主、曹丞相,皆不例外。刘先主,举国伐吴。曹丞相,屠戮徐州。皆因私仇而起。足见,汉家儿郎,亦多性情中人。
俗语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将心比己。曹孟德,心中仇恨,无可消解。不夷董氏三族,曹孟德如何肯,善罢甘休。
知劝谏无功,程昱知难而退。唯行三司会审,以盼水落石出。
汉中,南郑,国师府。
五斗米圣女张玉兰,携书入府。
兄妹二人,密室相见,灯下细观。
“依阿母所言。甄都端午之乱,必与史夫人相干。”张玉兰言道。
“阿父麾下,谋臣如雨。智多如贾文和,必已先知。”张鲁亦言道。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张玉兰遂问。
“史门所为,不出宫闱。外人皆难知其所为。天子亦讳莫如深。”张鲁谨慎行事:“宜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