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是说她撕开了他们当中的那层相互试探的薄纸。
不如此,怎么掌握主动呢,又怎么引你上钩呢?
谭净好笑了笑:“既然我如此痛快,你为什么不痛快一点儿呢?”
“哈哈哈!”沈容之闻言开怀朗笑。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好整以暇地歪了歪头,笑道:“你猜?”
……猜你个头。
她作势转头去看窗外的天色,回首道:“天色不早了,我们……”
她的话,在见到雅间的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少年长身玉立,沐浴着夕阳的橙光向她望了过来。他在门边顿了一下,便一言不发地迈步到了桌边坐下。
……这做派真眼熟,前日他也是这么干的,活似这雅间是他定的一般。
她发现她此刻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了。
而后,便见一溜小仆手端菜盘进了房间,收了桌上的点心茶壶,将热乎乎的各色菜肴摆了上去。
“……”说真的,好香。
但是!她不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一桌菜就想搞定她,想得美!
她将视线从冒着浓香的香菇炖鸡上挪开,看向少年。正欲开口体现她的“富贵不能淫”,便见少年偏了偏头,迎着她的目光将那精致的狭长眼尾微微一挑,便似那清冷平湖忽的潋滟起来。
“……”不带这样儿的。
对她用美男计就……也、没、用!以为她是那么沉迷美色之人吗!那他们可就想错了!她可是要掌握主动的人!
她正气凛然道:“既然两位要用晚饭,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呵?”沈容之讶异地笑出了一声气音,“不同我们一起吗?等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谭净好一脸正色:“不了,多谢沈大公子的好意。”
“只是我想,”她意味深长地扬起唇角:“我们之间,应当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你说是吧?”
“……”沈容之终于被她堵了一回。他知道,他若是回答“怎么会呢”,谭净好接着马上就会问:那么,你们是如何说服钱大人,也就是何自音的外祖父,令何太太到知府衙门告状的呢?
或者:那么,射向何自音那一箭,是故意还是失误?
等等等等。
他无奈地笑了笑,只得道:“说的也是。”
见着谭净好微微扬起了眉,他忙站起身开口:“我送你们回去。”
狡猾但不狡诈,冷静不失温义。
谭净好看着这样的沈容之,心中叹了一声,却笑了笑:“多谢沈大哥。”
她正要再同少年告辞,便见少年亦从椅上站了起,缓缓转过身来。他拿那双深邃漆黑的丹凤静静望了她片刻,竟启唇道:“我同你们一起。”
……说真的,若说沈容之亦真亦假,但她靠炸他还能猜得一二的话,那么,她此刻看着少年的眼眸,却只觉深不见底,一望便如深渊。
她一点儿看不透不说,心中居然还会有隐隐的敬畏。不同于谭二爷,不同于汤知府,不同于沈大爷。
他只那样简单地立在那里,便令她觉得——如临大敌。
因此她每次见到他,都莫名地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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