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容之回头一看,便见他的路已被这颗白子彻底堵死。
他手中还捏着一枚黑子,抬头看了看表情淡淡仿佛并未听到他们对话的世子,便又转头对谭净好笑了笑,道:“但如今,何姑娘不是没死吗?”
“你承认了?”谭净好眉梢一扬。
“我承认什么?”沈容之将手中黑子放回了棋罐。
谭净好清楚点明道:“承认那一箭是你们派人所为。”
“呵。”沈容之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只又问道,“不论是谁人所为,何姑娘,不是并未殒命吗?”
“她是没死。”谭净好收了笑,“因为她不当死。也因为,只要她曾经濒死,你们就能达成目的。连吴继守尉都认为那一箭是欲要了她的命,足以让钱大人相信了。”
“听起来到似蛮有道理。”沈容之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来反驳,“但人啊,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何姑娘没死,待她好了,钱大人岂非还是个隐患?我若真如此做了,又何必冒这个风险?”
“是啊。”谭净好面无表情,“所以,最重要的是,何太太是一个丁是丁卯是卯的人,我虽没有同钱大人真正接触过,不知他的性情,但想来是同何太太一样的,才让你们觉得,加上何姑娘这一箭就够了,这个险值得冒。”
说完,谭净好盯向沈容之的眼睛:“对吗?”
屋中霎时静了下来。
直到世子忽然出声:“不对。”
谭净好倏的转眸看他。便见世子目光静静地望着她,浑身清冷竟在此刻又褪下三分,鬓边的狭长眼尾轻轻一勾,勾得那烟粉锦袍上的一朵素白山茶在她眼前蓦然绽放。
不知为何,她莫名地就开始心虚起来。
世子唇角翘了翘,声音微含了一抹笑意道:“最重要的,该是你说的第一点——她不当死。”
……谭净好蓦地回过神来。
这是承认了!
但她不相信,这些世家子弟,这位陇西“太子”,也知道什么叫做——人命大于天?
她望着他问:“你如何保证?”
——如何保证那射箭之人不会失手?如此行为还不是一样将人命当儿戏?
世子缓缓笑了一笑,声音平缓道:“若不能确保此点,便不用这个法子,换一个便是。”
……竟然自信若此。
其手下能臣干吏之多可见一斑。
……不,现在这不是重点。谭净好又问:“那为什么不干脆就换一个?”
——如此一来,何姑娘也可免受锥心之苦啊。
这时,便见世子眨了眨那双长睫,吐了三个字:“最方便。”
“……”理直气壮得令谭净好无法反驳。她想了想,还有一个问题:“那么,十八日堂审那天,何姑娘能够在中箭的当天晚上便醒过来,也是因为你送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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