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家在东北区,他这方向,说是往家去也说得通。
至于方才车上一幕……沈容之师从范先生已有近十年,从尊师的角度看,他就不可能拿谭七小少爷的解书充数,誊抄一遍上交范先生。且以多年来师生间的了解,那解书是不是沈容之所写,对范先生来说是看一眼就能分辨的事。
因此,所谓的赔礼,要么,就是范先生所留课业,沈容之促狭,故意以这种方式告知他们罢了;要么,沈容之自作主张,诳了他们去写这五篇解书。
要解的书乃是《中庸》。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告诉人们,行事需合乎法度。天地万物方能正常运转。
沈容之道,因他为三人团走后门儿,范先生罚他解《中庸》。
因为他行此旁门左道,范先生便是警告他,不可逾越国法底线。
故而这应当不可能是留给三人团的课业。
也不知他诳了他们写这个是有什么用。
马车行到了新安街与新福街的岔路口就停了下来,郭攸回了自家马车,将碧丝与平野两个换了回来,方又继续向前,分道扬镳。
翌日。二月初三。
依旧是辰正时分,谭家的小辈们坐马车到了青州书院。
下得车来,正是旭日跃上低空,耀光远远从东边沿着来时那一路的屋檐直射而来,投在了书院门口这座高阔耸立、一尘不染的坊门上,橙红的光晕染上了白墙,使之恍若沐浴在佛光一般,生生衬得“青州书院”这四个墨色大隶多了一丝飘渺神秘之感。
谭净好收回视线,同谭七小少爷一道缓步往书院内走。
如今,书院中学生还不多,前方由长长的公告墙隔出的这一大块儿青松环绕的圆形空地——昨日听学生们讨论社团招新的公告之时,提起这块儿空地叫做“圆扉”,它的半径足有八|九丈长,足可容纳上千人坐卧——如今还只有稀稀落落的学子们来去。
到近前时,墙上仍还是昨日的公告。绕过白墙,书院的面貌再次如画卷一般徐徐在眼前铺陈开来。
前两日得空时,三人团曾将书院大略转过一遍。
其占地之广、宽、深,就从坊门与圆扉这两者上都能推知。而其景致之瑰丽,布局之巧妙,意境之古朴,都没在他们当时的考量中,他们仅仅只是记一记各处院落的分布……都没记全。
也许有三十个院落?不,一定不止。四十个吧?……可能五十个?
太多了。
不过,诗苑,他们第一堂课要去的院落,就在右前方。
只是呢——
他们脚下一拐,往右行去,慢慢进入了河沿,一排细柳就栽在河边,如今正是抽芽之时,长枝携着点点青嫩的绿意,伸展着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浮在了清澈的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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