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付出那么大代价,心目中的这么一个良人却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就没想过去找他问个清楚,怎会错认到今天?要知道,汪孚林是兵部汪侍郎的侄儿,很多人都知道。”
“我当然去过汪府,可在门前就被人当成骗子赶走了!汪府的人说,汪公子绝对不会去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不会见我的。而我失魂落魄回去之后,妈妈更是告诉我,有客人说殿试之后不少人对汪公子的名次大放厥词,可后来首辅大人发怒了,不少说闲话的进士都被发落到了天南地北,一时无数人噤若寒蝉,我一个弱女子若是还死揪着不放,还怎么在京师这种地方立足,说不得连命都没了?妈妈苦口婆心劝我,让我就只当被一条忘恩负义的狗咬了一口。我原本也想就此罢休,可谁曾想一年多之后,汪公子又在辽东惹出了这样天大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秦三娘忍不住看了一眼和心目中的良人相貌截然不同的汪孚林,忍不住竟是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因为又听到了他的名字,我那天听到妈妈说张二公子来了,那是当朝三辅大人家中的少爷,这才不管不顾想要求个公道!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认打认罚,汪公子若要治我诬陷诽谤之罪,便送我到官衙去好了!我瞎了眼,将所有的积蓄和终身托付给那样的卑劣之辈,我也不想活了!”
盛气而来兴师问罪却丢了这样的脸,如果光是被汪孚林等人看到也就算了,可偏偏还有不能得罪的人在场,张泰徵只觉得骑虎难下,后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张甲徵就更加不济了,平生头一次遇到这种下不来台的事,他只能不住地偷瞥张泰徵,希望长兄能够帮帮忙。
就在这节骨眼上,汪孚林却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秦姑娘起来吧,不用哭了,这又不是到大庭广众之下去闹,诬陷诽谤这四个字我可以暂且不论。只不过,若不弄一个水落石出,这盆脏水恐怕还是得落在我身上。首先,你要证明你自己没有说假话。”
秦三娘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认为负心薄幸,也不知道日日夜夜咒骂过多少回的那个汪孚林竟然如此宽容,强忍抽泣直起身来,哪怕她操持皮肉生意已经有两三年,却仍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羞耻感:“怎么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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