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开始摸索,在男人牙里探索:“这有两个,这个不对呀,怎么才一点点长呢?”然后自言自语一样:“这个是不是根管?根管不能只有这么一点,是不是我探错了?我再探探。”
又和我说:“这个根管是最难探的了。你不知道一个牙齿究竟有几个根管。有时候只探到两个,等补好了,还是疼,那没办法,只能再找。可能又会找出一个。”
我问,那如果拍CT的片子,就是那种带碟子在电脑上看的,是不是能看得出来?因为之前我在延安医院看牙,是拍过那种片子的。
“不行,那种也看不清。如果要用仪器,现在也有,是伸入牙齿里的显微镜,那种就能看得清了。但那种仪器一台都要两万多。”
张医生和我说着,然后转着手寻找,开始有手感的样子:“我找到两个根管,但是这根管怎么感觉很长呢。”
她掏出一袋子牙髓针,找了一根最长的,尝试着在在根管里探动,然后用了仪器,看着那个跳动的数字很惊讶:“这个根管也太长了吧。普通人的一般也就15到16,你看这个,”她量着那根牙髓针,“这都19了,还没到底,还有好几毫米,说明这个根管可能有21,这也太长了吧!所以说真是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怎么能长这么长!而且你看,针上还有脓,说明里面发着炎,化脓了。”
我听她这么念叨,便有些怀疑,之前他那么疼,有可能是这个太靠近牙龈,感染到了里面,所以里面的牙神经也会疼?
继续找找找。然后张医生又开始嘀咕:“这个看起来像第三个根管。怎么这么弯呢?不应该这么短呀。”
她拿探针查长度,摇着头:“刚刚那个19,这个又才6,这不太正常。正常的根管不会这样,怕是堵住了。”
又找了牙髓针掏。拿出来时果然又白又红,既有血也有脓。
她处理了好一会儿。我的确看到牙面上涌出了白色的物质。男人漱口时吐出像鼻涕一样的东西。无疑是那个根管之前被堵塞了,化脓了又堵住了,导致里面的牙神经坏死在里头继续腐烂了。
张医生捣腾了几分钟,第三个根管终于变成了14的长度。
这样,二十来分钟后,三个根管都处理了。她塞了药,并没有封起来。问男人:“现在还疼吗?”
男人试了试,说咬合会有点感觉微疼。
我觉得其实是找着病症了。第一我们的推断没有问题。的确是这颗病牙在疼。因为里面化了脓没有处理干净,不疼它疼谁呢?
第二医生找对了。她细致而认真的找到了三个根管。全部处理了。我相信不会有遗漏。
其实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可以感觉到,这个张医生,对牙医这个行业是非常喜欢的。每一个牙齿,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有趣的小生灵,有不同的构造和特点,寻找根管,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因为它们各不相同,隐藏很深,寻找的工作充满着挑战性和趣味性。
找完了三个根管,她还把手比成那种别扭的鸡爪型给我看:“你看,他的这个牙的根管是这个样子的,全都是歪着长的,到后面来处理还挺麻烦。而且侧面那个洞是通的,我老是会掏到外面去了。”
我深以为然。毕竟一个牙面就那么小,打个洞也就针头大,然后口腔又只能张一个拳头大。在这么有限的空间范围里操作其实是非常局限和困难的。她却能自如地在那么小的面积的洞里找出三个牙根,然后发现问题,引脓,其实真的很厉害了。
尤其整个过程,你和她对话,观察她操作,会发现她很有耐心,而且乐在其中。
当然,她的操作也绝不会像之前那个牙医那样,用手去捻棉球,我看到她放进去的棉球是用摄子夹的,沾了药水后直接塞入牙齿里,根本不需要用手去捻。其实,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医生,肯定会注意自己的举动和病患的感受。
对了,这会儿张医生终于想起我们了。那应该是两三年前了。她说,你胆子太大了,智齿发着炎,我都不敢给你拔,你竟然跑到隔壁的诊所拔掉了,然后来我们这儿输液。你的胆真是忑大了!
我都不记得这么一桩了。但当年的确是这样,智齿也发炎了,然后前槽牙也出问题了。而且是两个人同时出问题。折腾了好几千块才弄好。
后来我觉得事出蹊跷,查了下网上,说如果家里西南面有尖利的物品,就特别容易导致家里人牙出问题。我回家看看。神仙呀,我家西南的大圆桌上摆着一盆长得郁葱碧翠蓬蓬勃勃的虎皮剑齿兰,尖利而坚硬的叶片直指天空,快有两尺多高了!
连忙地把这植物搬走,风水这种东西。你不要不信啊。
又扯远了。其实应该把标题改成看牙才对。
其实我本来是想写男人有了车以后的变化的。没想到看牙这个故事的记录能有这么长。
但我不想改标题了。
但这样的标题才更吸引人不是吗?
狂笑……
你想知道有了车以后的男人会像什么吗?
那就等我下一次更新吧。也许能写很长,也很只是几句话……
但一定是一个让你耳目一新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