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中拂袖以对:“岳飞自可上密札询问官家!何必我们操心?!”
“军国大事,怎么能如此自以为是?”吏部尚书刘大中言语刚落,其下属、吏部侍郎吕祉便冷笑相对。“这才安生了几年?就把军事视为无物了?岳鹏举部御营前军多是河北流民,东京城周边郦琼及其目下所领八字军也是河北流民,一个不好闹出兵变,谁来担责?!官家将此事托付给秘阁中诸位,诸位就是这般天天叹气,日日抱怨的吗?”
这番话一说出来,刘大中等人自然怒气勃发,而赵鼎心下也有一番气闷,因为这种没有解决事情的方案,只有对立和嘲讽的行为,是眼下追求稳定的宰执们最讨厌的举止。
“此事不可不虑。”但讨厌归讨厌,无奈之下,赵鼎还是抢在刘大中发脾气之前正色言道。“而且要速速做出应对……胡尚书,你有何言语?”
兵部尚书胡世将在吕祉复杂的目光中沉声出列,正色相对:“诸相公、同僚,下官以为可以派一大员驻郦琼部中,以作安抚,直言朝廷没有弃两河之意……至于岳飞处,倒不如取个便宜,暂时隔绝消息,不告诉他议和之事……若官家想与他说,自然会与他说的,咱们这里不要乱插一脚。”
“就这么办!”赵鼎严肃拿了主意。“谁去郦琼军中?”
胡世将拱手以对:“下官责无旁贷。”
赵鼎点点头,便要应许,但也就是此时,忽然间,秘阁窗外一阵喧哗吵闹,竟似有人忽然聚集呼喊一般,和其他人一样,这位当朝都省首相也是心下一惊。
户部尚书林杞、只是装睡的大宗正赵士??赵皇叔二人挨着窗户最近,本能探头去看,却不料隔着两层楼,一只靴子迎面砸来,登时将赵皇叔鼻子砸出血来,复又弹到林尚书面上,疼的二人一起蹲下捂面。
这下子,秘阁三楼的诸中枢重臣自然个个失色。
而此时,喧闹声愈发大了起来,很多言语隔着两层楼根本遮掩不住,楼上诸人不及去救助那两位便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很快,当值班直也匆匆上楼来,明确无误的告知了下方发生的事情——一群都省、枢密院、六部、九寺、五监出身的中低层官吏似乎早有约定,忽然趁着秘阁会议的时候涌了出来,人数数以十计,乃是要求面见秘阁上的诸位重臣,然后当面询问一些事情!
众人听着便觉得不好,一时不免有些慌乱,但事情还没完,很快又有当值班直慌乱来报,说是宣德楼那里有百余名太学生乘驴车自御道汇集,要公开上书。
这下子,秘阁之上,众人轰然一片……话说,他们中再年轻的人也是经历过靖康时期的,如何不晓得,这是靖康场景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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