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申文学问华建敏:“局长怎么选择冬天来新疆旅行?”
六到八月才是新疆旅行的最佳时机,哈巴河、禾木、喀纳斯、吐鲁番、天山天池,都要在那个时节去观光才能领略到美静,即便是这福海亦是那个时节最美。
“最佳的旅行时间未必能遇到最佳的人。”
华建敏的话令申文学默默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父亲的病,她会由衷地笑出来,但是父亲的病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直到到了申承砚家里,申文学才知道,奶奶也被骗了,父亲并没有生病,而是牺牲了。
那是一幢泥土砌成的房子,外表并不起眼,土黄色的。
新疆没有大片的森林,开采石头也不容易,所以像这样的泥土房子在满是高楼大厦的乌鲁木齐以外的农村或者其他小城市比比皆是。
门口,一个叫娜泽海的女人站在那里,她是父亲的现任妻子,也是申文学的继母。
娜泽海这个名字喻义是忠诚。
娜泽海身边站着她和申承砚的儿子阿尔斯兰,阿尔斯兰是狮子的意思。
阿尔斯兰过了年就16岁,刚刚上了高中一学期。
娜泽海有着新疆女人的容貌特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肤色却偏黑,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却依然美丽。
阿尔斯兰的五官却比较汉化,和狮子的威猛相距甚远,是个清秀的少年,或许比较像父亲的缘故吧。
申文学打量着这对母子,脑子里却想不起父亲的音容笑貌,因为她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父亲的面。
娜泽海和阿尔斯兰将申文学、华建敏迎进了家门,并带他们去看了很多申承砚的遗物。
申承砚的警服,申承砚和家人的合影,家人仅限于娜泽海和阿尔斯兰。
阿尔斯兰从小到大和申承砚的合影不少。
穿警服的申承砚挺拔帅气,和娜泽海的合照堪称一对璧人。
翻看申承砚的照片,娜泽海和阿尔斯兰一直在哭,申文学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不过这眼泪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从众,而不是共情,更不是发自肺腑。
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与父亲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照片上的人离她如此近,却又那么远,申文学更多的心情是麻木,她细数数,竟然没有多少恨在内。
父亲已经火化,骨灰盒暂时寄存在殡仪馆里。
“他是怎么死的?”这是申文学最关心的。
作为申承砚的女儿,关于父亲的死,她有知情权。
娜泽海的家虽然外表看起来是土黄色的,平平无奇,可是内有乾坤,色彩极为丰富。
听到申文学的问话,娜泽海的表情很灰暗,与满屋子的色彩格格不入。
阿尔斯兰站在房间门口招呼华建敏,华建敏将单独的谈话空间留给了申文学和娜泽海。
他起身走到阿尔斯兰跟前,阿尔斯兰递给他一包东西,笑吟吟说道:“我们福海的特产,顶山食葵。”
食葵?不就是瓜子吗?
华建敏笑着接过,说了:“谢谢!”
阿尔斯兰又说道:“她们女人谈话,我们男人出去走走吧。”
面对阿尔斯兰的邀约,华建敏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