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在家门前下了马车,抬头见天色有些发沉,便问:“这是要下雨了吧?”
前来迎她的钱婶便赔笑道:“从昨儿开始,天就一直在下小雨呢,早上才停了下来,这才两个时辰,又下起来了!听人说,可能会下个几天呢!仲大爷一早就命人把家里各处的排水沟都清一清,免得叫杂物堵塞住,淹了院子!”
前世的九月,的确是开始下雨了,起初只是雨丝儿,过了月中,便开始大起来,一直到十月才停。文怡听了钱婶的话,记起这件事,面上不愁反喜。下了雨,就意味着今天的旱情过去了。她立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冬葵也在旁讨她欢喜:“这可好了,咱们家的田地,总算不用再发愁了!”
文怡面上带了笑,看着钱婶也觉得顺眼许多,便柔声道:“这些天祖母可好?家里可好?”
“家里一切安好。老夫人昨儿吃了萧大夫开的药,腰已经没那么疼了,胃口也好了,晚上吃了一大碗饭呢!”钱婶眼珠子一转,又压低了声音,“后院儿那边,十五太太让六少爷天天带着两位小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瞧着也十分欢喜。不过十七太太这几日天天都来看十五太太,一坐就是半天,十五太太似乎有些恼了,今儿早上,还摔了个茶杯呢!”
文怡皱了皱眉。十五婶这几个月对十七婶几乎是一见面就要给脸色瞧的,十七婶原本不乐意来,不过是被丈夫逼着上门,十五婶看在十七叔份上,倒还能维持面子情儿,不曾给过十七婶难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叫她居然气得摔杯子?!
她看了钱婶一眼,想到对方对借住内院的族人的私事都打听得如此清楚,主人的事就更别说了,不过,眼下她倒没想着封住对方的嘴。十五婶在六房过得好,反倒是被九房的偏支气着了,消息传出去,对六房的名声只会有利。
她微微笑了笑,道:“我不在家,家里只有祖母在,你们侍候祖母辛苦了。”回头看了冬葵一眼,“赏钱妈妈一个二等封儿,再传话下去,家中上下,人人都有赏,老夫人跟前的是一等封儿,外院使唤和内院的粗使都是二等。”
冬葵应了。钱婶心里一乐:这二等封儿就是二钱银子,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月钱了,上赶着卖了一次好,就得了赏,加上丈夫那一份儿,可是发了笔小财!但她马上又想到,在小姐院里当差的孙女儿秀竹,不知能得多少赏钱,方才小姐好像没提呀?难道要落空吗?!
她一急,正要去问文怡,才发现眼前空空,小姐已经带着人进门去了。
文怡一路往家里走,一路小声问冬葵:“我们家后院的门并不时常开,仲娘子又早就没在那院里当差了,钱婶的消息是哪儿来的?别是秀竹告诉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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