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压低了声音道:“秀竹是个老实的,不会犯了忌讳。钱婶嘴碎,闲时爱跟别家仆妇偷懒聊天,兴许是从九房的人那里听来的。”
文怡听了,不由得叹气:“十五婶身子不好,六哥哥要带着弟弟们读书,哪里管得来家务?你悄悄儿跟仲娘子说一声,瞧着他家有什么短了,暗地里帮一把吧。”顿了顿,“再问一问,十五婶身子可要紧,若是气病了就不好了。若是她不乐意再见十七婶,便叫人跟六少爷提一提,让他们机灵些!”
葵低头应了,再看文怡的脸色,便交手上的东西交到缀后的秋果手里,然后转身拐上了另一条路。
文怡进了正院,先进了上房,见石楠就在门边插花,便笑问:“祖母在做什么呢?”
石楠笑着回话:“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跟赵嬷嬷说话呢,奴婢给您禀报去?”
文怡摆摆手:“我自己去就行了,才回来,先见过祖母,还要回屋换衣裳呢。”便进了里间,见祖母正窝在炕上,身上穿着家常驼色潞绸夹袄,背靠着半新不旧的豆青粗绸大引枕,下身铺着蓝花布面的薄棉被,面色红润,神态安然。赵嬷嬷穿着家常绢面夹袄,坐在炕前的脚踏上,正眉飞色舞地不知说些什么。两位老人见文怡进来,都露出喜意。后者立时起身拉着文怡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几回,方才笑道:“嬷嬷才在担心呢,小姐去聂家吃喜酒,可别叫人算计了!”卢老夫人笑骂:“又胡说了!你当我们九丫头是个傻子?!”又命文怡:“回去换了大衣裳再来说话。”
文怡笑着应了,但还是照规矩给祖母行过大礼,方才退出去,回房另换了家常衣裳,再回上房来。路过石楠身边时,她心情很好地看着那瓶花,问:“这是才下来的新鲜菊花?到了姐姐手里,倒比别家的瞧着都好看。姐姐回头也给我插一瓶吧?”
石楠抿嘴笑道:“奴婢这点粗浅手艺,能入得了小姐的眼,是奴婢的福气。等插完了,奴婢就给小姐屋里送两瓶去。”
文怡点点头,谢过了,便进了里间。赵嬷嬷已经把卢老夫人所躺的炕的另一头收拾好了,让文怡坐过去。
文怡也不多啰嗦,直接打发了丫头们出去,亲自搬了一张绣墩到炕边,拉着赵嬷嬷坐,道:“您老人家别跟我客气。祖母已经闪了腰了,您年纪比祖母还要大些呢!”赵嬷嬷有些犹豫,卢老夫人笑道:“你就照她说的坐了又何妨?这屋里又没外人,咱们什么情份?私下没必要死守着这些虚礼不放。何况九丫头已经发了话,你别跟她作对。为着我闪了老腰,她生气我不听话硬要跑人家里玩,还给我看了半天脸色呢!这原是她的孝心,你且领了就是。”赵嬷嬷这才行了一礼,坐下了。文怡脸上重新挂了笑,便在祖母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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