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氏心里一直挂着的,听宋氏如此说便收回目光朝着另一边看过去,果见陆建立在那里哭得几乎晕厥,只得丢了这头,赶过去安慰陆建立。
宋氏转过头就吩咐人:“赶紧去盯着。”一边说,一边给陆建中使了个眼色。
却说范褒里里外外奔忙了半天,一直不见林谨容使人来唤他,心中难免惴惴,好容易才等到一个亲信过来把主子们的分工详详细细地一一说与他听。
范褒才听完,牙齿和咽喉鼻腔都肿疼起来。原本这种事,他这个大总管怎么都该在一旁旁听,然后再通过他把指令传达给下头的管事们才对。可是陆建中只吩咐他赶紧出去安排琐事,之后就再没叫人唤过他。现在下头的管事都知道了分工,他还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范褒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已经不再是大总管了,即便是还挂着这个名头,在陆家二房的眼里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他焦灼地等待着林谨容,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是那叫樱桃小丫头没把话说清楚?如若果真如此,那便是命了。正在怅惘不安间,只见芳竹过来道:“大总管,大太太有事要问你,请你速往议事的花厅。”
范褒立时打起精神来,林谨容现在不是当家奶奶,要见他这个外管事,自是言不正名不顺,当然要借林玉珍的名头来唤他才是。于是和亲信交代了两句,匆匆忙忙地往花厅赶去。才行得十几步远,就被陆建中身边的两个管事给拦住:“范大管事,二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范褒本能地感到不妙-,赔笑道:“大太太有事找我呢,我先过去回了大太太的话,再去。”
那二人面无表情地道:“话我们已经带到了,大管事愿不愿意去,请自己掂量罢。”
范褒沉默片刻,道:“我还是先去大太太那里。想来二老爷也不会怪我无礼。”虽则陆建新不曾归家,却也轮不到陆建中在林玉珍头上拉屎,长幼之分是乱不得的,他量定陆建中就算是有什么伎俩,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当着这许多的人发作他,除非是不要名声了。而他呢,注定和二房是走不到一处的,早晚都要撕破脸,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那二人对视一眼,板了脸一左一右地上前去:“大管事!你不要……”
“范大管事?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太太让老身来看,你究竟被什么事给绊住了,这半日都不去?”方嬷嬷疾步走来,一脸的愤怒,“难道你竟不把大太太放在眼里么?”
范褒的心里顿时一松,“啊”了一声,道:“我正要去呢,但说是二老爷也找我。”
那二人忙笑道:“嬷嬷,烦劳你去同大太太说一声,二老爷有急事要问大管事,事关老太爷的后事,请大太太让让······”
方嬷嬷叉着腰冷笑,半点不让人:“呸!两个猴崽子!二老爷关心老太爷的后事,大太太就不关心了?二老爷问的是老太爷的后事,大太太问的就不是了?且不说这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就论长幼尊卑,哪里就轮得到你两个奴才在这里说项?让让?笑话!就算是二老爷在这里,也断不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她此番是有备而来,老太爷已死,陆老太太昏迷不醒,林玉珍要做的这事儿可不会惹着陆建新和陆缄,若是不强横一点,怕是连着骨头都要给咬成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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