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有站出来跟颜肃之说不干,也是为了顾及颜肃之的脸面,总不好帮着米挚拆亲爹的台。她知道,颜肃之对米挚的怨念已经很久了。如果是旧京时期的那个中二病,早把米老头揍一顿了。能忍着等着米挚自己请辞,颜肃之的修养比年轻时真是好了许多。
算了,等会儿开小会的时候再跟他说个转圜的办法吧。至于米挚,她是一点也不想请这位老先生回来了。去米家干嘛?找不自在么?
李彦一开口,被点了穴的文武百官才如梦初醒,有点仓皇地跟关系好的人交换着眼色:出去讨论一下吧。
米挚仿佛老了十岁,肩也垮了,脸也灰了,腿也沉了。浑浑噩噩,被几个相熟的人架出了含元殿,一路上护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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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完毕,中二帝一脸的畅快,毫无悔意地道:“好了,我儿可以从容筹建枢密府了!”
李彦:……合着你还觉得自己很对啊?
霍亥也挺讨厌米挚的,这种讨厌与颜肃之还有些不同,又透着一点点同意和理解——就四十岁的时候跟被人兜头打了一棒子,一睡二十年似的,一觉醒来,家也不是原来的样子,国也换了皇帝了,更可怕的是,自己已经不在壮年。还想力拔山兮气盖世,人都拦着,说:“您小心闪着腰。”
如何能忍?
还好,霍亥挺了过来。
不过看着颜肃之这个样子,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位老板两句:“陛下太心急切了。如此做事,易为人诟病的。且留着米挚也没什么不好,有他在,至少您好知道有些人是个什么想法儿,他走了,没人这么痛快地跟您说了,反而失了掌控。”
颜肃之心说,那不是有舆部呢吗?口上却说:“米挚才智平庸,也约束不了旧族。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没意思!”
霍亥:……
叶琛从旁劝了颜肃之两句,又为颜肃之说了两句好话:“陛下并非不能容人之人,只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最年轻,承担的大事并不很多,倒是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东宫。比如,他就知道米挚好在六即耳朵边说些什么奇葩的理论。前朝是大臣、皇族一块儿搞,对着所有人耍手段玩弄小聪明。米挚比他们进步一点,说大臣是应该被依赖的,但是六郎他姐不大合规矩什么的。
这一点叶琛有些看不惯,六郎只要直道而行,本身就代表了礼法道统。当年先期北上安民的时候,在北方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就这么持续下去,公主再强,又有什么怕的?据说公主也是这么个想法,六郎先期北上还是公主提议的,人家走的是良性循环的路人,你非得把人往恶性循环互相克制上整,这不是缺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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