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挚自诩是君子,叶琛也是行君子之道的人。颇觉有义务让六郎成为一代英主,磨炼意志、开阔心胸——器小量窄之辈,纵有些小聪明,终难成就不世之功业。米挚前头布道,叶琛后头拆台。朝上为种种举措吵得沸反盈天,叶琛只管给六郎讲大道。
还是叶琛说的话让颜肃之心里舒坦,连中二气息都敛了不少。含笑问颜神佑:“你是现在建枢府呀?还是要等武举考完了找帮手啊?”
颜神佑刚要回答:武举考完了还得培训之后才能用。嘴巴都张口了,又改了口:“阿爹,筹建枢府,我是义不容辞的,但是这个枢密使,我能不能不用做了啊?”
颜肃之有点不开心:“为什么呀?米老头儿自己走了,你怕他呀?”
颜神佑瞪了他一眼,把他瞪得心虚了,才说:“谁怕的他呀?我是在想,文臣不预武事,还是我自己个儿提出来的。真要尚书令与枢密使一肩挑了,岂不是自己拆了自己的台?这是坏了制度。”
颜肃之不甚在意地道:“我们就是祖宗,是在建立万世法度。反正,原本政事堂里就允许有武将出身的丞相,丞相是不是文臣?”
“正因为我等是为后世开先例,便不能开恶例。一身兼二职,且都是这般要紧的职务,于后世不利的。虽说有‘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的说法,可如果创立它的人都不珍惜它,还指望谁去维护呢?”
颜肃之颇为欣慰,安抚道:“再好的法,都会有空子可以钻,你不用这么自苦。”
六郎眉头一动,对颜神佑道:“阿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哈?”忘了什么?
六郎叹了一口气,道:“阿姐是皇帝女,自然不同于旁人的。”
颜神佑:……卧槽!忘了我还有加成了啊!但是,还是有问题的:“这样米挚一个丞相,就退得太难看了,于阿爹的声望也是有损的。”
颜肃之道:“损都损了,老子已经撕破脸了,你就是死撑,也得给我撑过这几天!”
颜神佑想了一想,答应了:“也行。阿爹,我先筹建枢府,以一年为期,顶多两年。这二年把枢府的底子打起来了,我再请辞,到时候您可得答应了。我还有旁的事儿要做呢?”
颜肃之道:“什么事儿啊?”
“盐务。枢府不建,一二年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盐务却是迫在眉睫的,大周府库不丰,早早官营了,于国家有利。”
多好的孩子啊!不愧是我老子的种!颜肃之自我陶醉了一下,才问:“枢府要交给谁?”
颜神佑道:“四叔,如何?”
正在装壁花兼打蚊子的颜渊之:“(⊙o⊙)?还有我的事儿么?我不是兵部尚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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