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崎乘车而来也只是为着掩盖身份,青罗出行众人不知,文崎随行一事也并无人知晓。青罗乘着车自然旁人瞧不见,他若是骑着马在蓉城周遭走动,叫人瞧见倒生了是非。此时已经到了苍华山中,自然也无须忌讳这许多了。
青罗见文崎往前去,想了想又对澎涞道,“先生既然说是要保我周全,我还有些话要和先生商量商量,先生不如与我同车走一程。”又对又对侍书、倚檀二人道,“你们先去后天那一辆车上去。”
青罗的身份,与年轻男子单独同车,纵然是娘家人,也是极为不妥的,此时却并没有一人反驳,只默默依着话做了。侍书自然知道青罗与澎涞之间没有私的,倚檀也知道青罗是有要紧的话要问,其余跟随的众人,也早就受了命令,此行一切事情以青罗的吩咐为主,一切规矩俗事都不必管,也就都眼观鼻鼻观心,全然没有想着别的。
侍书和倚檀便往后头去,青罗和澎涞就上了车,又把帘子放了下来。一时,马车走了起来,青罗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子,拨着手边上一个琉璃碗里头搁着的梅花,眼睛也不抬,只笑道,“此时没了旁人,先生不必说那些虚言,只和我说实话就是了。”
澎涞自然知道是瞒不过青罗的,此时也并不想着瞒她,只笑道,“公主自然是聪明的,也知道这边的王爷太妃为何要瞒着京城。只是此时这也是多虑了,此时朝廷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青罗也不瞧他,只笑道,“有着这样现成的好事,怎么先生倒肯放过了去?”
澎涞笑道,“此事不瞒公主说,纵然是要渔翁得利,也要有些本事才是。永靖王和昌平王虽然有隙,到底都是藩王,此时朝廷若是插了进来,能横扫南北,两下里一起收拾了自然最好,若是一时被一个纠缠住了,就不怕另一个先做了渔翁去么?此时天时地利虽好,人和却还没有到呢。”
青罗心里也明白,朝廷积弱也非一日,如今西疆虽然处境危急,却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蓉城之中仍旧有上官启坐镇。朝廷此时若是蹚进这一趟浑水里头,纵然能赢了上官氏,却未必能赢得过正势盛的昌平王。
昌平王此时占了上风,乃是筹谋良久里应外合的缘故,朝廷却未必准备齐全。何况京城到此距离不是一朝一夕,调兵遣将需要时日,对地形局面也不熟悉,粮草补给也难以周全,若是仓促之间便孤军深入,只怕便是自己送命。既然是如此,只好静观其变,等自己羽翼丰满之后再做长久的打算,这也是先时怀慕求娶郡主,朝廷立时便应允了的缘故,不过是彼此喘息一阵。青罗想明白这一层,对澎涞的这话倒也信了几分,防范之心便稍稍放下了,只是仍旧想不明白,澎涞为何要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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