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岄到底年轻,也不曾亲历当初敦煌破城的情形,对其中有些隐秘不甚了解,一时激奋冲口而出。一旁的怀蕊卧床养伤之时,却是听邱先生说起过这昌平王妃的旧事。当初青罗那样怜惜,特意求了邱先生,却也无法挽回她的一双眼睛。邱先生说起这段公案,也是不胜唏嘘。怀蕊听文岄如此说,便去瞧高羽的神情,果然见高羽的脸色顿时惨白,眼睛却瞬间锐利起来,几乎闪过令人惊跳起来的杀气。
只是那杀气转瞬又消散了,高羽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漠然,“那依将军的意思,又该如何呢?”
文岄道,“昔日敦煌城中主力多是老昌平王和世子的势力,经过一场变乱,早已经凋零殆尽,守城的多是我三哥的人马,和这一二年新招募起来的兵士。人数既少,训练也还不够纯属。如此一来,守城倒还勉强,可若要主动进攻,却是难了。如今他们在城外环伺,却又不主动攻城,想必就是等我等耐不住性子主动进攻。一旦不能制敌,敦煌城外少有能应援的兵马,只怕就要全军覆灭。所以依我看,还是守城为要。”文岄说完,却偷偷瞧着高羽,只等他如何作答。
只见高羽沉吟片刻,慢慢道,“本王所见却有所不同。敦煌城中虽然兵力不足,可城外的高漱和澎涞,也未见得就有多少人马。我早就听闻,南安王世子苏衡,和永靖王在定云江边僵持不下。那永靖王是何等样的人,若不是倾尽全力,又如何能挟制得住它?所以城外所谓的朝廷大军,不过是高漱借着朝廷的名头,聚起来的散兵游勇罢了,不值一哂。”
高羽的眉头微微蹙着,“他们在城外徘徊的真正目的,不在于攻城,而在于围困。如今敦煌无力自保,只有依靠西疆才能抵御外敌,此事尽人皆知。他们困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我们出去报讯,不让西疆的援军赶来。西疆的人马,此时也必然都压在定云江前线,可是只要蓉城能拨出一批人马,和我们里应外合,城外的那些西域蛮人,自然也就落荒而逃。所以他们是在等,等朝廷能抽出新的人马过来,再合而击之。”
高羽忽然一顿,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眉头蹙得更紧地低声自问,“可是眼下定云江战局未定,又何必这么早就打草惊蛇?如果最后赢的人不是南安王世子,他们这一番功夫,岂不就是白费,更会替高漱惹来杀身之祸?再者,高漱闹事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蓉城丝毫不见增援的意思?”
高羽沉默片刻,文岄却并不接话,只瞧着他想,却见高羽转而又兴奋起来,眼睛就忽然一亮了,语气也渐渐加快,“我明白了。眼下,只怕蓉城已经告急。高漱的真正目的,不是阻止蓉城的人来增援我们,而是阻止敦煌的兵马去增援蓉城。唇亡齿寒,若是蓉城陷落,敦煌必定无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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