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初建至今,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现代化养猪场,只有种植业,很少对养猪的成本进行核算。原来这位教师,是以外国集体农庄会计业务来讲的,但我们感觉这样学还不能解决今后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大家都很着急,因为来学习的大部分同志都从来没有从事过会计工作,是会计学“文盲”,怎么办呢?
如今既然来了,总得学一点,不然回去如何工作?我们组几个人同女组长“私商”,请她利用休息时间,教一点实际的东西,如:如何记帐,怎样做年底报表,怎样报资产负债表,怎样搞往来结算、折旧计算……等等。她也乐意教,这样我们上午就应付那群“猪”的计算,下午暗地里学的是工作上急需用的“本钱”,个把月后居然很有成效。就这么一个月为我以后的会计工作奠定了基础。至于那群猪仔、猪孙的计算,后来连影子也没有了,全部奉还给先生了。
在紧张的学习中,我总没忘记远方的她。刚到培训班时,去了一信,以后也经常给她写信,可惜只收到她一封信,信里还有一张小照片,清瘦的面孔,瓜子的脸形,二条牛尾巴似的辫子拖在背后,小花格衣衫衬托着她得体的身材(1957年我第一次回故乡时没见到她的面),如今长大了,似出水芙蓉,现出青春少女特有的自然美。这也许是“情人眼中出施西”吧。
记忆的大门慢慢打开,我想起了与她竹马青梅的过去。解放前,她家住在当时县立初级中学的后面(靠西边),她父亲从小学做糕饼手艺出身,以后同几位伯叔兄弟积攒了一点钱,合伙开店做糕饼,后来又各自独立开店,由于她父亲精打细算,讲信誉,重质量,明码实价,老小无欺,善于经营,生意颇为火红,后来把生意做到了天原市,在那儿买了店面,赚了不少钱,在文山做了一幢房子,置了几亩薄田,接着又学会了做酱油,由于质好、价廉,生意兴旺,于是放弃了糕饼生意,专做酱油。邹招生就是随着酱油缸的增加,而长大的。她姐弟三人,姐姐嫁水田乡、哥哥读书,她最小。家务事如砍柴、打猪草、洗衣、做饭都会做。家里做酱油时,她就当父亲的助手,料理家务当母亲的帮手,人也精灵,自小卖酱油出入算数,不差分毫,深得父母喜爱。她父亲常叹息:“可惜不是伢仔,成不了气候。”
我同她哥哥同龄,从小学同窗到初中,形影相随,每次出去玩,她总嚷着要去,特别喜欢去我家吃那种红的、黄的甜梅子,有时兴致好,我们就牵着她去,去的次数多了,她哥不愿意带她,于是哭着、闹着到她母亲那儿耍娇,我们趁机溜之乎也。
她1936年11月5日出生,比我小八岁,瘦黑的脸上,眼睛忽闪忽闪的,炯炯有神,鼻梁下面常挂着二条清鼻涕,唏呼唏呼地缩进流出,有时我逗她:“不把鼻涕抹去,不带你去玩。”她也爽快,用袖子一抹,说:“没有了吧?”我们看了都觉得好笑。她从小由父母包办,与人家定了娃娃亲。以后我去天原、洪都读高中,回家少,也少见面。1957年,我回家第一次探望母亲,由她哥哥牵线,才重新联系上,但遗憾的是那次没见到她的芳容,她可能已记不起那位常给她吃梅子的“哥哥”了。听说后来她去读中学,毕业后就去当老师。她为了追求妇女解放,坚决割断那桩“娃娃”亲,独立自主参加工作,终于冲破了封建婚姻枷锁的束缚,成为新时代的新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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