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千山万水,即使学习忙,脑子里仍有“空隙”,总是惦念着她,有了这张照片,可慰籍内心的思荒。我只要有空就给她写信,还附上我那张“标准”像,用挂号信寄去。
1959年元月,会计训练班结束,学员各奔前程。我们这些已三十来岁的光棍汉,也该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了。总局批准了我一个月的假,匆匆办好了手续,特意买了一个捷克斯若伐克出口的135照相机,乘火车东去,心儿呀,早已飞到了文山。
1959年2月初,我乘火车到樟树站,发了一个电报给她。次日,汽车到达文山县城北渡口。这时心潮起伏,浮想联翩。
“心儿呀,莫要这样厉害地跳,灰尘呀,莫要把我的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口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塔山。”(贺敬之《回延安》) 故乡啊,我又回来了!
我从车上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希望能一眼见到心爱的人,可是客人都走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来接我,更不见伊人的倩影,火热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也许是她没有接到我的电报,也许是她有事来不了,也许……我非常沮丧地下了车,把军服换成便装,手拎行李包,悻悻向县城走去。为了不碰到熟人,我还戴上了墨色眼镜,径向她家走去。由于我父亲早逝,母亲57年去了岛省,姐弟已各立门户,县城我的老家已没人住了。这天正好是1959年大年初二,街上鞭炮声声,行人如织,年轻人穿着节日的盛装,呼朋唤友,忙着去给长辈拜年,人们都沉浸在春节的快乐之中。
我家在文山县城已经没有什么居住人了。爸爸1945年得破伤风病世,妈妈1957年去了岛省,两个哥哥1949年前去了岛省,几个姐姐都嫁到其它乡镇去了,蕙姐一家原来住在文山县城,1957年全家已迁往龙南县,弟弟那时还在洪都读书没有回家过年,所以我只好去招生家住了。
快到邹家了,我的心又激动地跳动起来。只见邹家大门大开,红色的对联、红色的鞭炮纸屑,洋溢着新年的喜庆。进了邹家门,我连忙喊了一声:“爸爸、妈妈新年好,我给你们拜年哪!”并向二老拜了二拜,俩位老人见我回来了,非常高兴。招生母亲抹着泪水说:“孩子,我们天天等你回来啊!现在好,终于回来了。”“怎么招生没去接你,干什么去了呀?”她父亲埋怨说。邹平见我回来了也非常高兴,招呼我坐。聊了一会家常,总不见招生的身影,我也不好多问。在丰盛的午饭上,老人说“招生仔还没回来,到那儿去了我也不晓得。”我默然无语。邹平非常热情地向我劝酒,母亲不断地给我夹菜,我也向他们敬酒,祝他们全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饭罢,邹平就带我去她妹招生工作的黎洞小学找她,到了学校却空无一人,等了很久,邹平有急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