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激起了江耘心中的血性,动容道:“大家共进退,如何说独担之辞。既如此,便和他一战!明日便遴选稿件,出一专题,反对树立党碑之事。”
“曾大人,江耘决定反击了。”江耘见到了曾布之后,没有太多客套话,开门见山道。
“喔,江学士打算如何做?”曾布这几日也是斗的精疲力竭,神情疲惫。在朝堂之上,他与蔡京已然水火不容,两人之间,必有一败。作为淫浸官场数十年的老臣,他清楚地知道,败的人从此将淡出政治中枢。
“想必大人也知道,京城最近在演《司马相公》这一出戏,百姓士人雅俗共赏。”
“江学士所为,老夫心中明白。只不过以此为战,不足以改变双方形势。”曾布略感失望。
“正因为份量不够,所以江耘还有后招。”江耘进一步道。
“喔,后招?”曾布双眉一挑。
“不错,曾相以为,《大宋天下》的份量如何?”江耘笑道。
“份量再重又怎样?圣上竟是铁了心,要上述父兄之志,在新法上的坚持出乎意料。《大宋天下》乃江公子的心血,依老夫之见,还是不必要徒作无劳了吧。”曾布好心劝道。
“江耘承蒙曾大人赏识,多有提携,且在河南新制一事上善加援手,值此危难之际,怎可自惜身份,袖手旁观?”江耘诚肯道。
曾布颇为感动,温言道:“学士热肠,曾某佩服。蔡京此人,最擅观风取向,在政治上的投机敏锐性远甚于常人。当日拜相,我知朝廷必然多事,今日果不其然。此次树党立碑,名托新法,实为政治清洗,欲为一言堂。且蔡元长长袖善舞,与西军的大种小种相公颇有旧谊,西北军经营边地数十年,军家不分,一荣俱荣,双方一拍即合。新法素重军功,党项困顿,今时西北之局远胜当年王吉甫。内外相合,其势诚不可夺。然朝堂之争,已然不可调和,非此即彼。此番江学士既然不愿置身事外,曾某又何必惜身,当联络众多得老臣,全力与其一战!”旋即又想到一事,提醒道:“《大宋天下》那两位主编,深负皇恩,方正之人,江学士可曾……”
“曾大人敬请放心,两位主编说过,《大宋天下》就事论事,追求的是公义与人心,却不管他风向如何?”江耘解释道。
“喔,江氏两位伯仲倒是颇有气节,教人佩服。”曾布点头赞道,“如此,事有可为。”
“若圣上一意坚持,事不可为,江耘的底线是保住新制。”江耘看着曾布的脸色,试探着说道。以他的打算,如果党碑之议真的成立,那么在历史的巨大惯性面前保住新制的一亩三分地便是万幸。只要尚未输光手中的筹码,便有翻身的机会。
曾布略作思量,点头道:“然,老夫自当全力应战,若圣上意决,蔡京得逞,形势危急之下,也只能保存力量,为新制留一点余地了。”
“下一期的《大宋天下》,将大幅刊登反对树党立碑之事,与曾大人在朝堂之上遥相呼应,是成是败在此一举。”江耘兴奋道。
“好!”曾布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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