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他不敢,他连杀我都不敢!”
徐简没有接李浚这番话,但心里还是认同的。
圣上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
李浚似是来了兴致,侃侃而谈起来:“父皇只是幽禁了我,留着我这条命。
他李沂要做讲究人,他不敢违背父皇的遗命。
我在永济宫里好吃好喝,冬天烧银丝炭,夏天吃冰碗羹,吃穿用度上逍遥自在。
连我都还活着,没凭没据的,他能对李渡下手?
这一点上,我和李沂是两种人,我才不会管那么多。
我想杀李渡就杀了,御史骂我又怎么样?”
徐简听到这里,佯装若有所悟,道:“所以您更怀疑晋王殿下。”
“你这人……嘿!”李浚笑了起来,“你小子有点意思。是啊,我是怀疑他,但没用,我又不可能跟他去对质。”
徐简也笑。
别看李浚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但他的内心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冷静。
他提李渡亦不是失言,而是身为一枚曾经的棋子,甭管对与错,总要回敬一下胜利者。
圣上毫无疑问是胜利者,在先帝手中全身而退的晋王,对被幽禁的李浚而言,一样是胜利者。
李浚依旧想要掌控住这场对话。
徐简看穿了,便不接“晋王”的话题,直接掉头说汪狗子。
“您永济宫的人,偏是那汪狗子被殿下看上了,”徐简道,“您没吩咐汪狗子做奇怪的事吧?”
李浚反问:“比如说?”
“与人联络传递消息,给殿下出各种主意,”徐简总结道,“就像王六年那样。”
“怎么?那汪狗子被你们抓到把柄了?”李浚讥笑,“我那大侄儿天真得让人哭笑不得,他又上什么当了?”
徐简不答,只说自己的:“顺着汪狗子那条线查了,矛头都指向了永济宫。
这一手您不觉得很眼熟吗?
就像当年,争到最后分派罪责时,大头不是您,就是李汨。
那位初心不改,还指着您提他数钱。”
“全指望我?”李浚像是彻底听乐了,一手轻敲太师椅的扶手,像打拍子似的,“哈!那我肯定得要咬死李渡了,数钱可不会替他数第二次。
可李渡能让我咬他吗?断是不能!
我来与你分析分析李渡此刻的想法。
他会想杀我、斩草除根,盖到李沂头上去,嘿,这才是他李渡喜欢做的事情。
病故也行,跟李沧一样,可谁让李沧的死因被你们找出来了呢?他现在这一手就不那么好用了。
不过,杀人嘛,多得是办法。
而我就在永济宫,这地方明面上看就是禁地,李渡杀我,李沂担责。
我是病死的吊死的喝酒毒死的,就看御史们更喜欢哪一种了。
我不怕御史,李沂挺在乎的。”
即便知道李浚这人不照常理出牌,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还是让徐简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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