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说的有理啊!太子殿下,你若是拿不出这传位诏书与族主印信,那么继承皇位的人选,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啊。”又一个中年人走出来说道。
“四皇叔,如今强敌在江北虎视眈眈,梁宗在西面攻城略地,我大陈正处内忧外患之际,岂能让皇位长久空置!
大陈无主,则必成一盘散沙!当此特殊之时,当行特殊之事,不能过于拘泥死规矩啊!”陈奇松冷冷地对这人说道。
“殿下说的很有道理,这皇位确实不该长时间空置,但问题是,既然先皇并未留下传位诏书,而太子殿下又拿不出传国玉玺和陈氏族长的印信,那这皇位到底该由谁来继承,恐怕就应该由咱们这些皇族的叔伯兄弟们一起商量商量才行吧。”
一个与陈奇松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走了出来,他并未向陈奇松施礼,与之前那两个皇叔一样,对陈奇松没有丝毫尊敬之意。
“陈奇岩,二皇叔去世的早,父皇顾念兄弟之情,让你七岁便继承了二皇叔的亲王爵位,你不仅不思感恩,如今竟也想觊觎这皇位吗?”陈奇松看着出来说话的年轻人,愤怒地问道。
“殿下此言差矣,本王正是因为对先皇心存感恩,不忍看先皇留下的江山社稷出乱子,这才要出来尽一份责任的!”陈奇岩笑着答道。
“责任?这个时候,有什么需要你来尽的责任?”陈奇松问道。
“我大陈千年来坚持的祖制就是立嫡长子为储君,先皇就是因此而成为太子并最终继位的。
而先皇这一脉若是无人可继承皇位,那自该由先皇的兄弟中最年长的一脉来继承!
我父王乃是先皇最年长的弟弟,虽然父王已经过世,但我已经继承了父王的爵位,为什么就不能继承皇位呢。”这个新冒出来的陈奇岩仍旧是笑着说道。
“陈奇岩,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你自己都说了,只有在父皇这一脉无人可继承皇位的情况下,才能轮得到你们去继承,可是如今有我这个先皇亲自册立的皇太子在,哪还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陈奇松怒而问道。
“哈哈,殿下你先息怒嘛,原本,您如果没什么问题,那自然轮不到我们,可是嘛……”
陈奇岩仍旧在笑,只是笑的越来越冷了。
“可是什么,你是想说本太子有问题?”陈奇松质问道。
“哈哈,皇侄你不必生气嘛,我们这些当叔叔的,是真心希望你们这些晚辈都好,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什么问题,不过你们若是真有了什么问题,我们这当长辈的,也不能不管啊,你说对不?”最先开口的三皇叔陈修对陈奇松笑着说道。
不过陈修这次在说话时已经悄悄改了口,不再叫陈奇松为“太子殿下”,而是叫“皇侄”,这就是不动声色地否定了陈奇松监国太子的地位,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皇族晚辈了。
“是啊,三哥说的对,我们年纪都大了,本想安心做个快活王爷,可是如今大陈内忧外患,又眼看着你们这些晚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们这当长辈的也不能不出来管管啊,唉……”四皇叔陈信也假模假样地摇着头说道。
“陈修、陈信、陈奇岩,你们三个不必这么一唱一和的,你们三个私自控制陈州各处城门,违反本太子下达的戒严令,私自调动城外军队进城驻扎,这都是谋逆的死罪!
本太子原本看在你们要么是我的叔叔,要么是我的堂弟,没有治你们的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没想到你们还得寸进尺,想要染指皇位!
你们到底还想说什么,不妨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都说出来,不要再藏着掖着的了!”
陈奇松此刻看着这三个人已经犹如在看三具尸体了。
“好,既然皇侄如此说了,这又确实是件天大的事情,不容隐瞒,那我这当叔叔的,也就顾不得皇室的颜面了,今日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说了!你们俩觉得呢?”陈修说到最后又转头去问陈信和陈奇岩。
“三哥,你就说吧,兄弟我听你的!”陈信笑着说道。
“是啊,三叔,我是晚辈,您是这里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宗室亲王,侄儿今天听您做主!”
陈奇岩也巴不得有别人冲在前面,自然乐得在表面上支持一下陈修,起码在陈奇松倒台之前,他与陈修、陈信还算是盟友。不管日后是他们三人谁当皇帝,现在都要先合力把陈奇松这个最大的对手拉下来才行。
不过从这三人的对话可以看出,陈修、陈信与陈奇岩在前来参加今日的朝议之前,肯定是私下里已经互相通过气,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结成了共同对付陈奇松的联盟。
陈奇松看明白这些,眼睛微微眯了眯,不过暂时并未多说什么,他想看看这三人到底有什么倚仗。
至于在场的文武官员们,此刻都是噤若寒蝉,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得罪了人或者站错了队,那样的后果可能就是没办法活着离开这座朝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