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听了一惊,心想:以尉迟良鸿的精明和武艺,怎就会被人轻易跟踪上了呢?便朝自己这位武功卓绝的兄长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兄长且去看看。”
尉迟良鸿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立即从座中站起,悄无声息地跃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开门一看,立刻哑然失笑,却对阮文龙说道:“千总大人,原来是你的三个孩子在这边偷听。”
屋内众人都松了口气,阮文龙却没好气地对三个孩子说:“去去去,大人在这边讲话,你们小孩子偷听什么?”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他们,“喏,这几个铜钱拿去买糖吃吧,不要乱花。”
阮文龙的三个孩子接过铜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院子。
秋仪之目送他们离开,笑着点头道:“阮千总这份天伦之乐,真是令人欣羡啊!”
阮文龙却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唉!刚才小人不是跟殿下说过了嘛!这仗再打下去,小人老婆孩子都快养不起了。”
“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秋仪之接过话茬道。
“殿下此话怎讲?”阮文龙问道。
秋仪之听阮文龙已被自己的话吸引,便不紧不慢地喝口茶,这才缓缓说道:“阮千总这官职,呵呵,这官职虽然微末得很,然而职责权力却极管用,不想着在这上面好好经营经营么?”
阮文龙听了却觉得诧异:自己是这里头的行家能手——所谓“经营”也不过是拿着这鸡毛一般的令箭,让往来客商插插队、逃逃税、送些违禁物品进关罢了——这事刚才早已同幽燕王这义子说过了,他怎么眨眼间又再提起呢?
他心里这么想,口中却道:“小人手里这点微末权力,不过是给过往的客商行个方便,赚些赏钱罢了,还能怎么经营呢?”
秋仪之答道:“阮千总说得好!给那些客商行方便,换来的是真金白银。若是给我义父幽燕王爷行方便,换来的可是无限前程啊!”
阮文龙听了霎时一惊,端着茶碗的手也不由剧烈地一抖,碗里的水撒了一桌,只听他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殿下,这玩笑可开不得。别的事都好说,这可是件通天的大事。万一事情败露,小人免不得身首异处不说,我老婆孩子说不定也要连坐呢!”
秋仪之听他话中却是个重家庭之人,身上有了牵挂,便也有了把柄可以掌握,于是笑道:“阮千总现在才想着同在下划清关系?可惜这算盘打得虽精,时机却是晚了!”
阮文龙见面前的秋仪之面相虽然斯文,说话却透露出无穷杀机,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屏气凝神听秋仪之继续说道:“在下记性不好,这短短一年之内,通过潼关也有四五次了,每次都承蒙千总大人照料,走得甚是通畅,还带了不少好东西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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