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实听了,又愣在原地不说话。
高坐正中的郑鑫岂能容他再拖延时间,冷笑一声道:“李慎实,你还想耍什么滑头?我今日这话放在这里,若你现在供认不讳,或许只须惩办你一人。若你依旧负隅顽抗,那你阖家老小也未必就不受牵连!”
李慎实听了,立时慌了,忙道:“不,不,不!犯官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
“只是什么?”郑鑫冷冷地问道。
“只是这里人多嘴杂,犯官的恶行又关系到士林的体面、朝廷的名声。若大殿下有怜悯之心,还请斥退左右听审官员及其他无关人等,犯官自当坦白。”李慎实道。
秋仪之见李慎实短短几句话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脸上泛出风烛残年之人才有的落寞神情来,似乎说完这几句话就要一命归西似的。
这让秋仪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恻隐之心,正要替李慎实向郑鑫求情,却听这位皇上跟前的大殿下说道:“好你个李慎实,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听你的,就没有了怜悯之心吗?”
李慎实听了一惊,忙道:“犯官混悖,犯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未说完,又听郑鑫接着说道:“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背地里做的腌臜事情,又岂能连累整个朝廷、整个士林?不过是那白墙上的一点污渍罢了,挥一挥衣袖,就抹了去!你不要还心存什么侥幸,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李慎实终于知道今日这关是万难过去的了,于是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犯官学艺不精,没有做到圣人所说的‘慎独’二字,一时信念不坚造下丑闻,又为掩饰这场过失,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这番田地的。”
郑鑫对李慎实这样的空泛说辞,当然是不满意的,于是追问道:“你不要给我拽词,说具体些、说真切些。”
李慎实听了,使劲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大殿下要我说,那我也就不怕脏了大殿下的耳朵。”他叹了口气,又道,“说起来,还是犯官平日里头附庸风雅的罪过,平日里头总喜欢游山玩水,那‘了尘宫’所在之地风光甚好,我是常去的,没事也同里头的老道姑扯几句机锋。”
他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记得还是十几年前,老道姑死了,犯官因同这道姑有些旧交,也不免矫情上门吊唁一番。却不料现在堂下跪着的这个妙真,借口老道姑生前留有遗书给我,将我诱到禅房之中,对我百般勾引。犯官起初还能克制,最后实在是受不得她的引诱,一时忘了圣人教诲,做下丑事。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话说一半,却听一旁的妙真道:“李大人,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吧?怎么就将全部的罪衍都说在贫道一人头上?记得当初贫道还在师傅膝下当个小道姑时候,李大人就几次三番调弄于我,还说要让我还俗,做大人的姨太太,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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