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霁明话说一半,林叔寒鼻孔之中“哼”地冷笑一声:“这位大殿下真是多费心了,是不是要开门迎客,我还在两可之间,还怕我劳神费力准备么?”
秋仪之听林叔寒的孤傲病又要发作,连忙说道:“这个……这个……我大哥毕竟是皇上跟前的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就是他了。我素来知道先生风骨硬挺,不过今日还求先生能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千万不要失了礼数。”说着,秋仪之就要起身向林叔寒行礼。
然而秋仪之是大病未愈之体,刚支撑着身体挺了起来,随即腰肢一软,又趴在床上。
这可就急坏了一旁的吴若非,她赶紧伸手将秋仪之扶住,将他重新安置在床铺之上,照旧半躺半坐地卧好。
待安顿好秋仪之,吴若非带了满脸的怒色,向林叔寒嗔道:“你看你,秋公子是对我们有恩的人,你看在他的面子上稍微对大殿下客气些又怎么了?非要人人都看你脸色不可吗?”
要说这世上需要看林叔寒脸色的人千千万万,可需要林叔寒看脸色的却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除了他的至亲师长之外,他眼前这个吴若非便是其中一人。
只见林叔寒自失地一笑,说道:“既是你说了,那就好吧……没想到我姓林的,也有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一天……”
正说话间,却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留着三捋长须,年纪不到四十之人从容走进屋内,旁若无人地走到秋仪之身旁,握着他的手,说道:“兄弟终于醒了,那日惊闻贤弟晕厥过去,愚兄就挂念无比。怎奈愚兄俗务缠身,又怕搅扰贤弟休憩,直到今日才来。”
秋仪之坐在床上,欠身道:“大哥日理万机,还挂念小弟的身体,真令我感佩莫名。不过小弟也算是行伍出身,身子骨还算硬朗,现在已是大抵复原,还请大哥放心。”
郑鑫点点头,这才环视屋中,朝林叔寒点头示意道:“这位就是‘半松先生’了罢?久仰久仰了,今日我是不速之客,林先生可不要下逐客令哟!”
林叔寒方才就一直在观察郑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见他神态虽略有些做作,然而身上却不由自主地透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贵气来,这让林叔寒感到面前这个龙子凤孙绝非什么纨绔子弟,必有过人之处,于是拱手作揖道:“寒生便是林叔寒,这‘半松先生’不过是胡乱取的雅号而已,在大殿下面前僭越了。”
郑鑫久闻这个林叔寒乃是天下奇才,却又是个出了名的狂生,唯恐他不识抬举让自己下不来台,现在却见林叔寒态度虽还有些倨傲,说话倒也客气,便也恭维道:“哪里哪里,林先生的大名,就连父皇也是常常提起的,还想请先生出山为国效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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