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娘拦街当间大声嚷嚷:“大家给评评理,谁家姑娘出嫁,娘家连知道都不知道,就这么把我们家姑娘抬了去,别说聘礼,我们这样娘家哥嫂连门都不让进,既然你们做出来,别想就这么顺当成了亲事,今儿得说道说道。”
王宝财还真没想到四月两个嫂子是这样不管不顾胡搅蛮缠角色,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是脸一抹要搅了亲事。
王宝财跳下马,看了眼身后花轿,别他倒不怕,知道四月是个要强性儿,摊上这样泼皮无赖哥嫂,怕心里生气,有心让伙计架开,又怕四月不自,一时倒有些措手不及。
两个婆娘一看王宝财迟疑,越发吵嚷起来,本来看热闹人就多,不大会儿功夫,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宝财正左右为难,花轿帘子突然打了起来,三月扶着四月手臂出了花轿,扯开头上红盖头,露出一张齐整小脸儿,头上凤头金钗颤巍巍绾住一头乌发,凤嘴衔一串明珠日头下辉光流转,可是一双明眸中火焰却如她身上嫁衣一般。
四月也顾不得花轿不花轿,顾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一张粉面烧滚烫,她不能让这对娼妇得逞,宝财如今是个有体面大掌柜,何时当众受过这样气,却被她牵累着连亲事都不消停。四月就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如何,难不成要她死了才甘心。
“呦!姑娘可算出来了,你这嫁过去吃香喝辣穿绸裹缎,就不想想家里老子,娘,哥哥,兄弟,侄子,侄女可还吃不上饭呢!”二郎家尖酸说了几句。
三月气不行,刚要说话,被四月拉住,四月扫了一眼周围,忽觉这情景竟恍若回到多年前,那时若不是二姑娘买下她,想必也没有今日了。
四月低头扫了眼地上两个撒泼婆娘,再瞧瞧不远处立着畏首畏尾哥哥,心里忽生出一股决断,开口道:“你们既要这里闹,那咱们今儿就让场人评评理,当年家时,爹娘祖母嫌我们是个丫头,缺吃少喝不说,姐姐槐花才十二就贪人家彩礼,许给了个老鳏夫,没上一年就被那人活活打死了,得了那混蛋几文钱,连尸首都不收敛,我八岁那年,叫来人牙子要卖到那种脏地方去,是我拼着一死,被我们姑娘救下,给了卖身银钱,当着全村老少立了字据身契,死活不赎,我这条命才算活了下来,即便如此,这些年,你们身上穿,嘴里嚼,住屋子,哪一样不是从我身上得,还不足,又得了人家银子好处,非要赎了我去,逼着我嫁个病秧子当小妾,你们算哪门子娘家人,你们算什么哥嫂,你们是吃肉喝血魔鬼……”
“是啊,怎这样狠毒,那是亲骨头亲妹子啊,还有脸跑来闹亲,要是我臊都臊死了……”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说两个婆娘难堪不行。
二郎家一咬牙,想到今儿就今儿了,不闹出点什么,以后可就真没下回了,站起来道:“你说生死不赎就生死不赎啊!什么身子契?我们可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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