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巴掌的时宇连滚带爬跌出去好远,不敢呼痛,又跌跌撞撞跑回来继续按摩。
“哼!”没了好心情的犇爷不再言语,静静躺在那里享受。其余没有被问话的人,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个个忙活得很勤奋。
“呼~呼~”犇爷厚重的鼻息声响起,正在按摩的几个人纷纷停了手,静悄悄起身离开。
时宇也不例外,不过只有他经过刚才被踹断的人时,伸手把他抱了起来,一同带离了犇爷身边。
这里没有房间,也没有床榻,所有人都是在一个平坦的地块上或躺或坐的占着一块空地,这地块也不大,百丈方圆,似乎没有出口,就是个深坑。
时宇不是没有想过摸索出路,他曾经手扶墙壁绕寻,可怎么走都只是在这百丈方圆逡巡。
随便找块空地放下那人,时宇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永恒黑暗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宇只好细数着自己的心跳。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奇怪,有时瞬息亿万,有时久久不搏,根本无法衡量时间,似乎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小兄弟。”那个受伤的人苏醒了过来,轻声感谢着时宇,“多谢小兄弟了!”
“哦,没事,应该的!”从数心跳中惊醒的时宇慌忙答应,“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兄弟?你能看到我长什么样?”时宇压低声音好奇问道,现在只有他俩还是醒着的,其他人都睡了。
“咳咳,那哪儿能啊,我只是感觉。要是不合适,我叫你大哥也成。”那人答道。
“呃~还是我叫你大哥吧,我觉得我并不老。”时宇呆住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老呢?
那人虽然断成好几截,但奇怪的是这里受再重的伤,只有痛感,并不危及生命,他慢慢撑起自己,用力地掰扯着身体,咔咔声不断响起,他是在给自己接骨续脉。
“大哥,疼吗?才哥打我几鞭子,我就疼得不行。大哥,你也是被才哥抽醒的吗?”时宇自来熟打开了话匣子。
他对自己出现在这里很疑惑,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却总是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和话语,时宇总觉得自己不该是只在这里生存过。
可无论和谁搭讪,都是冷冰冰的不会搭理,现在有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当然不能错过。
“我不是,我是被另一个人抽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醒来了。”那人回答。
“哦。对了大哥,你叫什么?我都忘了问了。我叫木呆儿。”
“我?”那人沉思片刻,回答道:“他们叫我七十一。”
“七十一?”
“因为在你出现之前,这里只有七十一个人,按理,你应该叫七十二。”七十一说道。
“啊,什么叫在我出现之前?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而且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啊,我怎么才感到三四十个?”时宇有些吃惊。
“是哦,我们应该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呢?还这么弱小。”七十一抱头沉思了片刻,没想出什么结果,然后就又像是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他们已在假死,感受不到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再也不能释放出任何力量,跟死人没区别。他们都被犇爷拆骨当垫子了,连才哥的鞭子都是扒下的人皮做的。”
“那些垫子居然是人!竟然干瘪成那样?”时宇大惊,完全忽略了皮鞭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定定神仔细回想,犇爷身边摞在一起的数十张薄垫,哪里还有人样,就是薄薄一层皮垫。
“假死是什么意思?”时宇又问。
“假死,就是虽然没死,但只能沉睡,希望有一天能吸收到新的力量再度醒来,醒不过来就真死了。可事实上,到现在,还没一个人真正死去,也没有谁再醒过来。这里…这里…似乎不允许人自然死去。”
七十一似乎想得有点多,痛苦地抱住了脑袋,身上的黑色灵焰忽涨忽落,好一会儿才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和我之间相隔得太久了,久到已经有七个人陷入了假死。”
“假死需要很久吗?”
“时间在这里并没有意义,但我知道,我距离假死的时间还遥不可及,现在才轮到二十九。”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假死?或是真死?”时宇对死亡很好奇。
“大概在我假死后无数无数的岁月后吧,我们该怎么真的死去呢?”七十一突然痴痴傻傻地问自己。
“奇怪,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么多?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我说了什么?”七十一忽然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几句,便沉默下来再不理时宇,翻个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