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微微皱起眉,但是一言未发,听他继续发言。
“我们之所以能说话是为了赞颂神,所以我们的语言当然由神赐予的。”中年人说道,“孩子到了岁数自然就能爬,就能走,就能跑,就能跳,难道这需要有人来教导他们么?语言也是一样的,是神赐予我们的礼物,到了岁数自然就会拥有,只是或早或晚罢了。而正如我们在地上才能行走跑跳,孩子们也必须听到别人说话,才能从中自然而然体会到说话的必要性,然后开口说话。整个过程是如此自然和谐,只有神才能设计地如此完美无缺。”
“恐怕不是这样吧!”白发老人不甘落后地开口,他咳嗽了两声,颤巍巍地走上前,“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世界上有不同的语言,这也是神的旨意么?为什么让我们互不理解?为什么让我们彼此杀伐?”
中年男人不屑地看着他:“这……当然神自有深意。”
“当然不是!”白发老人大声道,“子爵阁下,请你听听我的想法。孩子们学语言,就像是人固定时间就要吃饭,太阳固定时间就要升起。起初,他们对此毫无概念,是听到大人们说话,才把他们说话的内容和所看到的一切联系起来。他们听别人说话,才知道可以那样说话;听到很多人说相同的话,便知道那样说话是约定俗成而合理的。得到这些知识之后,他试着运用——熟能生巧,他用多了,自然也就掌握了语言。”
子爵动了动,似乎有些感兴趣:“你的意思是,他模仿别人,从而学会了语言。”
“正是这样!”白发老人十分激动地说道。
子爵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望向危子倾:“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语言是神赐的?还是学习别人得来的?”
危子倾正听得出神,被子爵这样一叫,才回过神,自若地笑了笑。直到此时,听到关于语言学的讨论,他才真正放松下来,找回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我说这两者都有影响,子爵大人一定会觉得我投机取巧。那让我这样说:我觉得语言也许是神赐的,但我有一个有趣的理论来阐释它。”
“这不可能!”白发老人气呼呼地说,“我研究了很久,我自己学习语言就是用这种方法跟别人学会的。”
“孩子学语言,和你学语言,这是一样的么?”危子倾尖锐地问道。
白发老人一下子愣住,支支吾吾道:“应该,应该是一样的吧。”
“那为什么你学的这么困难,而小孩学的那么轻松呢?事实上,小孩子们学说话和我们有很多不同,他们并不执着于说出完全正确的语法,哪怕大人们一直都是用正确语法教导他们。”危子倾越说越自信,径直走到子爵面前,他在心中默默念道“乔姆斯基,借你的理论用一下”,然后抬起头,“我认为在孩子们心中应该有一种普遍的语法,包含着整个世界上所有语法的基本规则,每个人一生下来便知道它——也就是说,是神赐予我们的。语言是创造的,但语法是天成的。它不是什么语法大全,而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语言都要遵循的规则,而我们的语言只是为这具骨架搭上肌肉和血管,但是一切冥冥之中早就被神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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