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总结道:“因此,普遍语法才是孩子们习得语言的最重要的工具,而他们听见的语言刺激他们习得词语,搭在普遍语法的骨架上。——这就是我的想法,子爵大人。”
他说完之后,微微有些忐忑地看向子爵。即使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孩子们如何学会语言也是一个尚未被完全解决的难题,他只能选取自己世界最前沿的理论,提供一些解决的思路。在语言学上,知识永无至今,他必须得谦卑。
听他说完这一席话,子爵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刚才的厌倦全都消失不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危子倾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激动地问道:“你是首都言灵教会的语言学家么?”
这个理论让他耳目一新,令他对面前的男子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领地上不会有什么有用的语言学家,只是姑且一试叫来几个人问问看,没想到竟能找到这样的人。这个男人即使去了首都歌赛达也一定能大放异彩吧!
危子倾一愣,去看黎曼,后者匆匆走过来,在子爵身边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阁下,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向你报告,你能听我说一下么?”
“好,来吧。”子爵再也没看另外两个人,牵着危子倾就往另外一边走,“如果你不是言灵教会的语言学家,你就是个天才,我竟然有这样的运气!”
危子倾跟着子爵,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想到黎曼还没把自己的身份告知子爵。要是这次自己没有表现好,还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呢。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中年男子出声道:“子爵大人,我们呢?”
他们在听到危子倾的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多少心里还存着一点幻想,觉得对方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子爵也许会考虑到这一点,把他们也留下。
子爵却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出去。”
黎曼打开了书房顶端的一扇门,把他们带到了另一间点满蜡烛的房间里,这里弥漫着燃烧的味道,但带来了这样的秋天罕见的温暖。子爵在长沙发一端舒服地坐下,黎曼坐在他身边,低声和子爵解释了一切。
危子倾忐忑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对。一开始他以为黎曼是为了讨好子爵才把他送去,但是看现在黎曼和子爵如此亲近,也许事情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子爵听黎曼说话的时候表情一直是舒展的,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和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听完黎曼的解释,亲亲热热地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对危子倾说:“原来是这样,危先生,请坐下吧。不用担心,下一年的皇家许可刚发下来,我会为你留着。”
危子倾勾了勾嘴角,心里却不全是高兴,带着几分警惕问道:“子爵阁下,非常感谢。不过,您究竟是为什么要找一个语言学家呢?”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子爵叹了口气,“我儿子,他最近说话有点问题,大概快有一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