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县在京畿之中,离长安极近,加上当时丰淳继位不久,为了不至于造成惶恐以及让丰淳面上无光,孟光仪以密折向丰淳禀告后,将此案列为机密,悄悄查访。
此案因为发生在丰淳刚继位的时候,当时丰淳还为凶手的出手之快而感到震惊,这两年来他虽然政务繁忙,却还记得,惊讶道:“此案何时有的线索?”
孟光仪惭愧道:“微臣愚钝,说是线索,其实也不定,否则臣早就将那叫孟破野的管事抓入京兆府仔细盘问,又何必等到任秋之案借他人之手逼供?”
顿了一顿,孟光仪复道:“余达死后,因他周围并无武功高强之人,臣便从其仇人入手,这余达本是山南人氏,乃是宪宗皇帝时进士,虽然不在三甲之内,但也是两榜出身,只是此人面貌不算端正,虽然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但身言书判四条之中,头一条就过不了,一直到了四年前,其同科同门苏章做了吏部郎中,向其上司推荐,恰好金城县令出缺,吏部考核后,才使了他去顶替,臣查过余达在金城县为官两年的判卷,其辞藻简略、言之有物,确实对得起进士的身份,官声也尚可。”
“余达中榜后,多年旅羁长安,他在山南有妻有子,但多年只通家书,为谋官职,却是一直都未回去过。”孟光仪皱眉说道,“因此得苏章之助,得授金城县之缺后一年,余达便从北里赎了一名教籍女子为妾,名叫春枝,这春枝对其在山南之事也不清楚,臣原本打算派人去山南查访,谁知此时却有人发现春枝欲携余达私财潜逃,被抓回后,那春枝为了脱罪,主动说出一事来!”
丰淳知孟光仪并非无城府之人,他既然在自己面前说起,此事定然有因,便道:“是什么?”
孟光仪叹了口气:“余达漂泊长安多年,一朝为官,虽然是一县之父母,也是极为珍惜的,金城不同他地,就在京畿,天子脚下,所以他判断案件倒也算清明,怎奈何,这中间有一件案子,却涉及到了苏章!”
见丰淳皱起眉,孟光仪却摇头道:“不是臣为苏章说话,此事据臣所知,苏章确实未曾做什么,论起来还是余达报恩之心太盛——据说是先帝驾崩前一年,即余达才补金城之缺不久,有人击登闻鼓鸣冤,余达升堂后,便听原告诉某家之女与其子私通,后因路遇贵家子,反悔前约,向其子索取从前所赠私物不成,命家仆将其子殴打致死……这本是一件寻常的案子,将两边拘传到堂,自可判断,然而余达使人去传被诉之女时,却发现那女郎与苏章有亲,乃是苏章之妻的女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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