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怀一看火药味儿又起来了,赶忙又劝,将严暮的手从剑柄上拉下来。
“既然谁都杀不了谁,咱就别废力气了,多喝点酒。”
周礼怀给每个人都满上,最后坐到座位上,擦了一把冷汗。
严暮端起面前那一碗,狠狠灌了一大口,“秦飞时,夺权争位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以后有什么,你冲我来!”
秦飞时端起酒碗也喝了一口,“实话跟你说,我不想动柳云湘,她是为数不多真心待过我的人。”
“说到真心。”上官胥看向秦飞时,“我这个舅父为你卧薪尝胆,为你筹谋数载,难道不是真心的?”
秦飞时转头看向上官胥,捧起酒碗敬了敬上官胥,而后仰头喝干了,“看来舅父已经知道是我娘是被我杀死的了。”
上官胥拳头一下握紧,“你杀了你娘,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我想让她跟我一起走,可她不肯啊,她要抛下我,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她。”秦飞时面露困惑,好似他杀了他娘,并不是他的错,而上官胥应该理解他,甚至支持他。
“你杀了我亲妹子,还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几乎搭进了后半生,你太卑鄙,太可憎了!”上官胥咬牙道。
“你是我舅舅,为我做这些事不应该?”
“你是我妹子的孩子,我才是你舅舅,若没有我妹子,你算个屁!”
秦飞时静静看着上官胥,似乎因这句话受伤了,“我还以为舅舅会永远站在我的背后,永远支持我,永远包容我呢。原来不是,我杀了我娘,我们就变成仇人了。”
“对,而且有一日,我一定杀了你为我妹子报仇!”
“所以你背弃了我,选择和严暮站一起。”
“我只是不想大荣深陷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哈,你上官胥讲这话,真不怕被人笑话?”
上官胥闭了闭眼,“我可以擅权干政,可以排除异己,甚至可以祸乱朝纲,但大荣不能亡,天下不能乱。”
秦飞时啧啧一声,“咱还是别空口谈大义了,怪没意思的。今儿是舅舅你的生辰,咱们不醉不休!”
不管受不受欢迎,反正秦飞时厚脸皮的已经喝起来了。
其实她还没想清楚长宁到底想干什么,为何暗杀严暮却还要给她报信,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严暮可能有危险,她必须赶过去提醒她。
马车走到大街上,没走一会儿,突然停下了。柳云湘打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并没有到督公府。
“子衿,怎么回事?”
子衿打开车帘,让柳云湘自己看。
借着月色,柳云湘望见马车前面有两个人,远一些的是严暮,近一些的背着她,看不到面容,但她仍能认出来,正是长宁。
柳云湘让子衿扶着她下马车,严暮看到她了,而长宁却好似没听到动静一般,仍直直望着严暮。
“严暮,我爱你,更恨你!”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不肯爱我?”
“因为柳云湘么,是不是没有她,你就会爱上我?”
“我为你放弃了所有,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严暮静静听着,看着长宁,对方声泪俱下,而他听得毫无感情。感动没有,厌烦没有,只是听着,这是他能给长宁最大的仁慈了。
“你,你是爱过我的,对吧?”
这一次,严暮没有只听着了,他坚定的回答道:“没有,从未。”
长宁先僵了一僵,随即大笑起来。
“所以我的付出,我的爱意,我的不甘,真的只是笑话!”
“可我还是恨,我变成这样,你们凭什么还能做一对儿恩爱夫妻,长相厮守!”
说到这儿,长宁突然转身,眼中蓄满了恨意,接着举起手中的剑朝柳云湘刺了过来。
子衿就在旁边,当下将柳云湘护住,同时做好了回击的准备,然下一刻,长宁被从后面来的剑刺中,直中要害。
噗!长宁吐了一口血,但嘴角却露出了笑意。
她钝钝抬头看向柳云湘,“我说过……我就算拼一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柳云湘想到什么,眼睛猛地瞪大,同时望向长宁身后的严暮。
这一剑是他捅的,他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