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使站在不远处的芍药花旁,看着碎碎念的小仙女们,神色若有所思。
天庭中,只是瞬息刚过而已。
开业前三天的宾客满座让杜小曼有了一个很愚蠢的观念。
她觉得在古代,生意其实很好做。
看看,刚开业就客人多么多啊,每天多么忙啊,进账的银子多么令人喜悦啊。在古代开酒楼明明就是很容易的嘛。
当一个人的脑子里有了愚蠢的念头,开始盲目自信的时候,这个人必定会在不久之后见识到现实的残酷。
开业三天之后,光顾酒楼的客人开始越来越少,七八天之后人已寥寥,眼看就向着这座酒楼的前身寒梅居的客流量大步奔去。杜小曼先很震惊,然后很惆怅,再而后开始忧郁和反省。
究竟是为什么呢?
明明既有本店特色的菜肴,又有吸引力的优惠活动,为什么客人还是越来越少呢。
胜福吞吞吐吐地说:“客人都说,其实我们酒楼和别家酒楼的菜也差不了多少,而后……”
杜小曼紧盯着他问:“而后什么?”
时阑靠在柜台上拎着抹布接口:“而后开业几天想看热闹的新鲜劲儿已经没有了,这条街上的酒楼茶肆各有特色,恐怕我们真的比不上。”
杜小曼恶狠狠道:“那我们就去探探,他们的店都有什么好的!”
时阑笑眯眯地问:“可要在下相随否?”
杜小曼无所谓地道:“也行啊。”
刺探敌情的第一站,杜小曼选择了西子街上名声最大,口碑最好,客流量最多的酒楼福喜楼。
杜小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做风流潇洒的公子状,踏进福喜楼的大门,她身后的时阑身穿粗布短衣,一副跟班打扮。
杜小曼环视福喜楼内装修,挺富贵,可以和她的不二酒楼打平,小伙计的态度很殷勤,不比小三和胜福他们差。
现在是下午,但是大堂中仍坐了很多吃饭的客人,因为有一个说书先生在台上口沫横飞。
叫好声,哄笑声一阵一阵。
杜小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举步上了二楼。
二楼临窗桌边坐着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正在边弹边唱,婉转动人。
呀,原来他们有这种服务!
杜小曼正又有所悟,一个穿着华服的胖大叔大步流星前来,拱了拱手,呵呵笑道:“这位是不二酒楼的杜掌柜吧,今日光临鄙店,稀客稀客。”
啊?竟被认出来了。杜小曼心虚地笑了笑,她身后的时阑道:“我家掌柜的仰慕江掌柜的酒楼宾客多,善经营,特意过来看有没有什么可学。”
喂,就这么掀我老底啊,杜小曼在心中敲打了时阑一下,道:“是啊是啊,我敬佩江掌柜很久,今天过来想学点经验,江掌柜不会怪我吧。”
江掌柜又哈哈一笑:“杜掌柜倒是个爽快人!大家同做此行生意,彼此应多多关照。不瞒杜掌柜说,你酒楼开业后,老夫也曾去过一两次!”
原来大叔早已混到自己酒楼中打探过了,怪不得能一眼认出她来。不过这个大叔挺爽快的。
杜小曼笑道:“那我和江掌柜真是彼此彼此了,望以后多多关照。”
江掌柜道:“当然当然,对了,杜掌柜还未进过商会吧。两日之后就是商会的月会,杜掌柜可愿前来?”
就这样,杜小曼稀里糊涂进了什么杭州城城南商会。是杭州城城南的实力比较强的商户们结成的组织。杜小曼去赴了那个所谓的月会,正是在江掌柜的私宅里举行,其实就是一群店主们在一起讨论最近的行情,官府的税额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
江掌柜将杜小曼引见给其他人,满座几乎都是一张张沧桑的老伯面孔,杜小曼在里面最青葱年少,老伯们大赞她少年有为,杜小曼谦虚地接受了。和老伯们比,她确实够年轻的。
和老伯们聊了半天话,回到不二酒楼后,杜小曼望着除了黄师傅外,都很青葱很年少的大家,感动了。
客人逐渐减少的现象仍未得到改善,杜小曼综合几天打听到的别家的店内情况,悟到了一项需要弥补的地方。
这个酒楼里,缺少娱乐。
于是,灯色昏暗的夜晚,杜小曼坐在大堂的大桌前,凝望着正在假装积极地擦桌子的时阑,勾了勾手指,邪邪一笑:“过来一下。”
时阑抬头,手握抹布捧在胸前,满脸贞烈:“掌柜的,吾曾说过,吾刷锅洗碗跑堂记账样样都做,但……绝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