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曹州刺史孔德珍的凑章连同被挖掘出的石牌传递进京,范质接到凑章连忙进宫觐见,时郭荣正在滋德殿接见礼部官员,商谈纳魏王次女续弦的礼书与纳征事宜,这是婚姻程序的六礼之四,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不过是由礼部官员代为操办。
“官家!范相公有急事求见!”内侍监令杨思诚进来禀道。
“让他去偏殿稍等!”郭荣回道,他说的偏殿是金祥殿,接见大臣一般都是在那儿,滋德殿这边是皇后寝宫,因皇后缺位,备办婚事少不得需要杜贵妃和秦贵妃带着内侍宫人们做些准备。
由内侍伺候着乘御用步辇到金祥殿外,郭荣沿高高的台阶拾级而上,由后侧门进了偏殿,就见范质、窦仪、王朴、魏仁浦四人站在殿门口面向着外面正嘀咕着什么。
“官家到!”随行内侍唱诺一声,范质和窦仪几人听了连忙转身上前见礼。
“几位卿家不必多礼,赐坐!”郭荣挥了挥手,在上首条案后坐了下来,见桌案上已放了一个小木盒,便取过来打开,拿起凑章便看到底下一块乌黑的石牌,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勉强看完孔德珍的凑章,上面还有范质的批示。
“无端之言子虚乌有,宜安抚行事?”郭荣一看范质的批示面无表情,其实心中已经暴怒,初接到陈思让的凑报时他还能淡定,觉得是方士之言不宜尽信,但现在又来一个,顿时感觉自己的皇位受到严重的挑战。
范质的批示被郭荣质疑,分坐左右的四人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王朴便起身凑道:“陛下!祸不在西北,而在禁军!年初就有李仁秀造谣生事,然后有人混淆视听。淮南战后又有禁军将士言曰:虽云酬功,止于移镇,赏典太轻,企图流言引起物议不允。那两件事和这两块石牌的行事手法如出一澈,臣以为此乃别有用心者欲坏朝庭北伐之事的顺利进行,是以,臣建议再次整顿禁军。”
“嗯?整军?北伐在即,恐怕来不及了!”郭荣闻言一楞,摇了摇头。今年发生的三件谣言之事就有两件与章钺有关,按说该召章钺回京,哪怕这些事不是他主谋,总多少有点关系。
而王朴所说的那次是淮南战后,刚回东京的当天就有禁军将士乱哄哄地抱怨,郭荣怀疑是张永德纵容士兵,故将他外调备御北边。而今看王朴的意思分明半点没怀疑章钺,反而认为祸在禁军。
“若不整军,臣恐某日变生肘腋,则为时晚也!”王朴又再郑重其事地躬身一礼,落地有声,他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对禁军的派系问题有所察觉。
其实,综合三次谣言事件,这个最大的嫌疑人王朴已隐隐推测出来了。因为今年南征后郭荣回京,禁军抱怨赏典太轻,随后张永德外调,赵匡胤实领殿前都指挥使,总掌殿前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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