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水说的是郑藩的一段公案。
第三代郑王,郑康王朱祐枔去世无子,本来按序应以朱祐枔三叔盟津懿王朱见濍之子朱祐橏嗣郑王,但因朱见濍有罪已废,朝廷故而立朱祐枔四叔东垣端惠王朱见之子朱祐檡为郑王,是为郑懿王。
嘉靖六年,朱祐檡第四子朱厚烷继郑王位。
嘉靖二十九年,朱祐橏要求复郡王爵位,怨恨郑王朱厚烷不为他上奏,于是上疏朱厚烷四十条罪行,以叛逆罪告发。
世宗下诏以驸马中官聆讯,复报并无叛逆罪,但有以治宫室名号拟乘舆的罪行。
世宗大怒:“朱厚烷不理朕劝告,在郑国中骄傲无礼,是大逆不道。”于是朱厚烷被贬为庶人,禁锢凤阳。
朱祐橏举报有功,复盟津郡王,暂摄郑藩事。
上次宗室大清理,朱祐橏等郑藩上下十几位郡王、镇国将军被查出大不敬、大逆不道等大罪,连同郑藩一并被除国。
顺带着查出朱祐橏诬陷朱厚烷一事,朱厚烷被赦免。只是郑藩被除,郑王也改封给朱载尧。
于是朝廷下诏,朱厚烷被改封东垣郡王,算是继承其祖父的爵位。
父亲朱厚烷被平反,朱载堉欣然接受邀请,出任钦天监监正。
休息半个小时,东巡队伍继续前行。
朱翊钧和张居正依旧对坐在马车里。
“皇上,臣这次随驾东巡,从丰润到开平,再到滦州,已经是大开眼界。也深刻领悟到皇上此前说的,发展经济是一切的基础。
发展经济,臣自觉不如杨金水。不过臣身为内阁总理,却在考虑一件事。”
“何事?”
“皇上,滦州富足如此,太原、上海,还有其它重点发展的工商要地,以后必将挑起大明经济和税收的大梁。”
朱翊钧点点头,没错,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只是这些地方,或府或县,按律都归本地布政司管辖,内阁和户部不该插手。可是这几地一举一动,都牵动国计民生。
皇上此前常说,全国上下一盘棋,臣身为内阁总理,做梦都想着如何下好这盘棋。只是这棋子用起来,不顺手啊。”
朱翊钧哈哈大笑,“朕知道张师傅的忧虑,担心这几地的财税被布政司过一手,会被刮走几成油水,实在是舍不得。”
“哈哈,皇上说得没错,臣确实有几分不舍。
除此之外,臣还担心这几地归布政司管,总会有人利欲熏心,视这几地为肥羊,胡乱下手。到时候扰乱了这几地的政事,耽误几地工厂的日常,反倒麻烦了。”
朱翊钧脸色一正,“嗯,张师傅此虑,说到点子上。地方上有些官吏,总是胆子很大,尤其是见到钱了,可以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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