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在他鞠躬行礼的时候面色已经和缓了,听完他这一番话面上已经几乎不见怒意和讥讽了,她也端端正正向赫连瑾城回了一礼,然后站直身为他解了疑惑:“公子莫要怪奴婢不分尊卑、出口伤人……”
赫连瑾城忙摇头:“这是墨竹苑的可贵之处,分得清内外,不拘泥于高下,活得才自在。”
芭蕉面上有了笑意,却道:“公子此言差矣,墨竹苑向来是秩序井然的,古语有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尊卑不是我家少爷定的,而是社会现实如此。老话也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点子自知之明我家少爷还是有的,他不会怂恿着丫头小厮们去违逆高官显贵,那不是为他们好,而是推他们进火坑。”
赫连瑾城郑重了很多,边听边点头:“姑娘说的极是。”想想宿倾的行事为人,的确如此,无论是醉太平的小二哥,还是各堂的香主、堂主,每一个拉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这些人,面对安京豪门、甚至是皇上、王爷的时候,却都是有礼有节,从不见猖狂或是怯懦之人。
芭蕉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至于奴婢,却不归我家少爷管辖的。”她见赫连瑾城楞了一下,自己也笑,“我是卓嬷嬷带来的丫头,活着便是为了伺候少爷,与少爷同仇敌忾是基本的,更进一步来讲,就算是少爷严令禁止的,只要这件事对少爷好,奴婢是拼了命也是要做的。”
芭蕉微微昂着头,言谈中的坚韧和大气喷簿而出,一字一顿道:“这是奴婢的使命。”
这下,不仅赫连瑾城怔住了,就连不远处匍匐在草丛里的郁聆因和江央也愣住了。
郁聆因小声问江央:“这个卓嬷嬷……又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听上去比宿凌之还要厉害?”
江央缓缓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郁聆因还欲细问就听赫连瑾城有开口了。
“姑娘的意思,在下听懂了,也大约明白姑娘不待见我们兄弟,应该是在下有什么地方犯了姑娘的忌讳……只是,恕在下迟钝,这……”赫连瑾城蹙着眉,又是困惑又是心焦。
草丛里的郁聆因也想到了这一节了,他倒是现成,直接问江央:“喂,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看你抽得我胳膊上都是红印子。”
江央压根儿不看他。
郁聆因没办法,又道:“哎,我说,你不会真看上宿凌之那小子了吧,不会吧?!”他笑得夸张却又无声无息,看上颇为诡异,“他除了个子高一些眼睛大一些,也没什么优点了呀!哎哎哎,我说……”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芭蕉已经做出了回答,因为这个回答,郁聆因的话唠也戛然而止了。
“公子想是忘了……”芭蕉仍是笑的,语气也温和,“九年前,我家少爷,曾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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