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爷正病着,你还有心思写字?既然你说你写了字,那字纸总不会那么快就扔出去了,拿来我看看?”
张晴一口打断了秋痕的话,见她面上讪讪的,琥珀却在一边不吭声。她立时明白了这所谓的病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两人便数落道:“若是家学府学里平常的月考,哪怕就是科考,这装病躲过去也不打紧,可这是馆选!你们居然就由着三弟胡闹!”
“晴儿,你就别怪她们俩了,要说胡闹也不是越儿地过错。”
闻讯赶来的孙氏在门外听到这么一番话。只得无可奈何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便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见张晴上来行礼,她忙扶了,又叹道:“今天还好,昨日连老太太都惊动了。我和你三叔连带大小丫头都被训斥了一通,就是为着你三叔出的馊主意。越儿昨儿个一天都没敢下床,怕是闷坏了,所以刚刚才使了人在外头望风。”
醒悟到这装病竟然是三叔张倬的主意。张晴忙追问怎么回事。孙氏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解释了两句颇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便看着秋痕琥珀。秋痕也说不清楚,忙轻轻拉了拉琥珀的袖子。于是,琥珀只好上前将张晴拉到一边,低低分解了一番。
毕竟是未来的保定侯夫人,张晴听了这三言两语立刻反应了过来。笑得直打跌:“我还当三叔一向是老实稳重人,谁知道还会出这种鬼主意!三婶,你们一家人如何我不管,我这昨儿个晚上一宿都没睡好,这大清早就巴巴跑了来,我只问你们要补偿!”
刚刚那番话张越在旁边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只刚刚三下五除二已经拖了外头衣裳,这会儿他干脆就披了大衣裳进来。笑着给张晴赔礼。少不得又遭了一番奚落。孙氏看他们姊弟和睦,心中自是欢喜。又让乳娘去抱了幼女过来。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说话,惹得屋子里笑声不断。张晴瞧着这小堂妹娇俏可人的模样,猛地想起了自己白白胖胖的儿子。
“这三妹妹说起来比我家那小子还小几个月,这辈儿却大,以后可是姑姑。”她笑吟吟地在小堂妹那吹弹得破地脸颊上轻轻按了一下,听她咯吱咯吱笑个不停,顿时更生喜爱,“这三妹妹地大名如今可是起了?现在叫丫丫未尝不可,不过总不能像二妹妹那样等到六七岁再起大名吧?”
“老太太说等满了两岁由英国公起,横竖现在还小呢。”经张晴这么一说,孙氏方才想起二小姐张怡的事,犹豫片刻便说道,“怡丫头地亲事如今老太太也正在着手看了,你若是有空,别老是把心思花在他们兄弟几个身上,也帮着看看。她那娘亲素来怯懦,你二婶娘又是精明厉害的人,万一挑上家境好人却不好的人家,怡丫头以后可是苦一辈子。”
“三婶这样帮着二妹妹留心,骆姨娘若知道了定然感激。我省得了,一定会帮忙好好留意。”张晴略顿了一顿,便回头看着旁边的张越,面上便多了几分不安,“今儿个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俊郎的大伯父昨日被罢了常山中护卫指挥一职,如今正赋闲在家。公公使了人去打听,却不是赵王令谕,而是圣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