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生突兀的笑了一笑,神情苦涩,摇头道:“微娘,你不会明白的,我与你不一样。”他闭了闭眼,轻声道,“我也可以学曲叔清,纵然不及他们有家族看顾,但想富贵却不难,毕竟先人遗泽……可我如今也只能在佞臣这条路上走到底了!嗯,我知道你想安慰我,然而我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再这样懊悔委实可笑……”
他吐了口气,轻声道,“如今我也只盼望,那些个与太后不和的人能够早日怀上皇子罢!”
牧碧微抿了抿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告诉你。”聂元生却不愿意再说下去,他拿手指在唇边做了个手势,牧碧微会意,顺着他的手势向榻内爬去,躲到了帐幕之后,只是心下到底有些紧张,心想姬深今儿被孙氏请到祈年殿去,想来不至于还会赶回宣室殿罢?一时间倒是指望孙氏更得宠些才好。
待她藏好,聂元生才咳嗽了一声,扬声问:“王成?”
屋外果然传来大声应答,就见门一开,一股急风卷入,将帐子一下子吹起,牧碧微方才所点的烛火虽然加了灯罩,也是好一阵明灭不定,这明灭中,聂元生忽然道:“你再点盏灯!”
王成忙答应了一身,转过身去寻火石,藏在帐后的牧碧微却觉得身上一重,却是聂元生扬手将一件外袍抛到她身上,定睛一看,才想起来此刻自己身上穿的是聂元生的外袍,而自己的外袍方才搭在榻边晾着,竟是忘记了取进来,亏得聂元生反应迅速,她忙把外袍揉成一团抱进怀里,又向角落里缩进了些,生怕被察觉到。
这时候想是王成关了门,烛火重明,他又点了灯过来,帐中明显的明亮了起来。
“舍人,这是雷大监特意叮嘱厨房里为舍人留的晚膳。”王成说着,仿佛将食盒放在了几上,从牧碧微如今躲藏的地方看去,只能看见他斜坐榻上的侧影,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了本书在手里看着,倒也不显得只着中衣坐在榻边太突兀。
听了王成的话,聂元生嗯了一声,吩咐道:“我如今不饿,先放着……大监怎么说?”
“大监说多谢舍人提醒。”王成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欣喜,“冯监做事严密,两年了,大监都没寻到机会着他下去,皆因方贤人奉了太后之命扶持着他,陛下从前又没对内司发过话儿,如今有了陛下的话,却看冯监还撑什么?再加上方贤人一死,大监说若是如此他还收拾不下内司,也枉费舍人一片苦心提拔他了!”
聂元生放下书,安然一笑:“这是雷大监自己资历、手段,又关我什么事?”
王成忙道:“是是,奴婢这张嘴可真不会说话,舍人千万莫怒!”这么说着,见聂元生神态自若,并未发作,到底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带着点请示与忐忑,向聂元生道,“舍人,大监说冯监与方贤人去后,内司各处都要换人,许了奴婢一个奚仆之位,司掌几处事务,却不知道舍人以为奴婢可能做得?”
牧碧微在暗处抿了抿嘴,心想难道王成方才答话难掩欣喜,原来在雷墨那儿得了许诺,这么会功夫,连平素的雷大监都叫成了大监,就听聂元生微笑着道:“内司是大监所管,我一个外臣,如何能够干涉?”
王成正自尴尬,又听他道,“不过雷大监既然着你管事,想来眼力无差,你是个能干的,切莫辜负了他的一片栽培之心!”
王成听之大喜,原本雷墨见他去传话,就吐露了口风,却也留了余地,暗示他内司之事总也要看一看聂元生的态度,意思便是聂元生若不同意,雷墨却也不能许定了他的,如今聂元生这么说,却是赞同了。
王成得了许诺,心中喜悦,越发殷勤的想要伺候聂元生,他左右寻着聂元生的袍服,口中才说了句:“舍人现在用膳么?奴婢伺候舍人更衣……”
牧碧微心下就是一惊,好在聂元生反应迅速,摇了摇头道:“我有些事情要想,一会可能还要着你跑一次腿……嗯,你想来也还没用过晚膳罢?你先去用了,再歇一歇,今日雨这样大,也是辛苦你了,索性过一个时辰来,我自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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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不……我一定要写出甜蜜来!!
咳……追想当年代人写情书时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