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郡夫人做事一向利落,次日就邀了几个身份地位与她仿佛的命妇一道进宫探望太后,宋氏却拦在了门前说太后再次病情加重,如今任仰宽正在里头诊断,趁着宣宁长公主、广陵王并同昌公主都在的时候,武英郡夫人小声和荣昌郡夫人说着事情,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叫四周的人都听得见:“妹妹如今这个样子实在叫人忧心。”
荣昌郡夫人虽然先前因为安平王妃的事情被太后教训过,但也知道高家即使是高门大户,去了太后,到底这荣耀要减上几成的,这会也是忧心忡忡的道:“说起来任太医的医术是极高明的,怎的越治越重了呢?按说太后一向凤体安康……”
“从前我家大郎身子也不好呢,后来,还是祈福才好了的。”武英郡夫人道,“只是到底要虔心,就这么在宫里可不成,还得好生选个地方。”
这番话说的众人都是若有所思,这边正等着任仰宽,外头就有人来禀告,道是中书舍人聂元生奉了姬深之命过来探望太后并询问病情。
因为高太后还在里头,外面以宣宁长公主身份最为尊贵,她又是高太后的嫡亲女儿,就道:“叫他进来罢,任太医想也就要出来了,使他一并听了好去与三郎知道。”
聂元生进来,依序见礼,目不斜视道:“陛下如今正在批阅奏章,闻说太后病情反复,心中忧愁,因奏章里有几份急件,故此先遣了臣来探望,帝驾随后就到。”
他容貌俊秀、举止翩然,武英郡夫人这些命妇虽然大抵出身世家望族,门第观念深入人心,也不禁对他心生好感,同昌公主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宫内宫外都盛传的宠臣,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宣宁长公主立刻觉得了,就不动声色的道:“任太医正在里头给母后诊治,宋贤人方才出来,说已经在开方子了,舍人少等就是。”
“多谢长公主告知。”聂元生点了点头,少顷,任仰宽被宋贤人送了出来,众人自是询问不迭,任太医淡淡的道:“太后是痼疾,难以根治,如今用药石也只是抑制,下官医术不足,还在琢磨。”
宣宁长公主面色顿变,聂元生也露出凝重之色来,但任仰宽除了这几句便不肯多言,借口回去再翻医术,匆匆走了。
聂元生仿佛也不敢拖延,告退道:“下官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
“你去吧。”宣宁长公主心神不宁,也忘记了同昌,去仔细盘问起宋贤人来……
同昌公主回到了和颐殿里收拾出来给她住的屋子里,从鸿寿宫带过来的贴身宫女蓼花看出她似有心事,就关了门,到她身边小声劝慰道:“那起子小人可是又给了殿下气受?殿下暂且忍耐,等太后好了之后,殿下这份委屈总不会白受的,等下降了之后,再把太妃接出宫,往后未必没机会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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