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惊愕:“怎么会?我记得,史家那位老夫人好像是四年前过世的吧?当儿子的难道没回来丁忧?”
薛蟠搔搔头:“昨晚上爹也问过,侯爷说那时候正好打仗,叫、叫什么‘夺情’?”
因战夺情很是正常,宝钗却更难以理解了。照薛蟠的说法,还有自己模糊的记忆,这忠靖侯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就算战时夺情,太平之后为何还不回家呢?
还有,薛彬与史鼎也十年未见了,照这份儿“同生死共患难”的情分,也实在不正常。
思及此,宝钗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似是因为什么缘由,让这位年轻的史侯爷刻意滞留南疆,有意识地与包括他亲兄长在内的四大家族所有的人、疏远了关系。
……
忠靖侯府正院也有个小湖,周围一圈儿水榭廊台,史鼎正蹲在小码头边上,执壶、喂鱼。
谁让他自己不能喝呢?他回来后还没面圣呢,当然皇帝不召他也不能擅闯皇宫,只能乖乖等着。总之,大白天的绝不能沾一身的酒气,只能拿上好的花雕酒来喂鱼了。
薛彬站他后面,真可怜这一湖的漂亮锦鲤,可看着波光粼粼一片开阔的水面,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只能继续弹老调:“王子腾死了。”
噗通一声,原来是史鼎连酒壶一起喂了鱼,忠靖侯爷就留个壶盖儿在手上把玩,叹息一声,又遗憾又有些好笑:“王子腾死了,这世上‘可能’知道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人……又少了一个。”
薛彬皱了皱眉,问得直接:“你还在查?”
史鼎最后将壶盖扔进湖里,终于站起来,拍拍手:“如果连我都不查,估计我大哥真得是死不瞑目。”
薛彬满眼是说不出的复杂,叹了一声,更加直接:“你还是怀疑你二哥。”
“刚好是他从蜀地回来的时候,大哥就死了,然后这保龄侯的爵位‘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的头上——我怎能不疑他?”
薛彬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宫里出了事。孝泽皇后丧心病狂,杀了齐王世子,闹得宫里宫外一片乱,你大哥是在乱中……被人砍杀的。”
史鼎却讥诮地挑起眉:“这么说确实说得通。可后来,我查出了一些别的事。”
“孝泽皇后虐杀齐王世子,闹得实在太大,宫里头压不住,才传到了民间。可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没有传出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东平王世子也差点被孝泽皇后杀了。”
薛彬不由皱眉,就听史鼎又冷笑道:“东平王世子之所以捡了一条命,是因为北静王刚好在宫里。孝泽皇后依仗的那些宦官十二司和女官六局的太监宫女,他们在御花园就撞上了北静王,是这两方先打起来了,那时候我大哥还在离御花园跑都要跑半个时辰的皇城门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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