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自己不过十一岁,半大的孩子,那个白衣公子按着长天的形容,足有二十了,简直差着辈了,那点子尴尬也就飘飘然不见了。
刚用了斋饭,灼华想着去供着母亲神位的长生殿去上柱香,但还未踏出院子去,乌云却忽忽翻滚起来,瞬时间便遮蔽了所有天光,竟如黑夜一般。
灼华赶忙带着倚楼等人退了回去。
天边雷声乍起,声声如竹裂清脆,震的门窗都在抖动。
紧接着便是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的砸下来,将天地逶迤成模糊的一片,难以分割。
那雨势似有人拿着盆子在上头直倒水一般,仔细一听竟还夹杂着冰珠子,叮铃有声,倒是十分动听。
雨水沿着屋檐急急湍流,雨帘如瀑。
庭院里的一株石榴花在视线中立时失去了明艳的色泽,经不住风雨侵袭的碎碎落地。
不多时院子里便积起深深的水洼,混沌一片。
隆隆声夹在狂风中席卷而来,门窗被吹得吱吱呀呀,风扑进,卷着素蓝色的纱帘翻飞似汪洋翻浪。
雨水泼天似的闯进屋内,倚楼忙着关上窗户,“竟这样大的雨,奴婢长这样大还从未见过呢!”
灼华在明间坐下,静静的看着外头暴雨翻腾,这场雨百年难得一遇,别说长天了,怕是老太太也未曾见过。
她抬眼望望天际,漆黑朦胧一片,若不是方才烈日炎炎,她几乎就要忘记现在是白日正当午了。
长天给她端来了清茶。
灼华呷了一口,笑道:“还好倚楼和听风手脚利落,树顶上的果子都给摘了,不然这一场狂风大雨的,可不得都孝敬了大地去。”
听风望了望高大的桃树,树枝相互抽打着,桃叶飞舞,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是。”
长天拍拍听风的肩膀,纠正道:“听风姐姐该说‘是姑娘料事如神,是姑娘教的好’才对。”
听风没有长天的厚脸皮,微微皱眉。
但最后还是从善如理道:“姑娘料事如神,都是姑娘教的好。”
长天笑眯眯的点头,表示孺子可教。
灼华眯着眼摇头晃脑,表示十分受用。
倚楼眼角抽抽。
反正出不去门,灼华索性叫了长天几个都坐下,一道赏雨。
这场雨一下就是一个时辰,却还半点未见要停下的意思。
长天喃喃着,“这才六月而已,怎的下起冰珠子了?这样下下去,不用到明日,庄稼怕是都要涝了。”
倚楼淡声道:“边塞之地的天气多怪异,六月飞雪也是常有的。”
雨滴打在屋檐,溅起了细碎如缠丝的雨丝随着风扑进屋子里,如迷雾一般,屋子里的空气立时凉爽了起来,有了湿润的感觉。
灼华心中微叹,这场雨马上就会停,并且接下来的月余里隔三差五的会下一场。
庄稼长势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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