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十分见喜,特别是一双杏仁大眼,闪出清亮灵秀的光来。秋仪之见了,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笑道:“老丞相与义父有师生之谊,晚辈不敢有半点僭越,方才小公子叫我一声哥哥,在下却不妨愧领了。”
杨元芷听了满脸微笑:“这是我的孙儿,叫杨瑾。他父亲尚章前年考中探花,本应留在翰林院供职的。老朽觉得留在中枢之地虽然晋升得快些,却不利君子修身养性,就远远打发到岭南做官去了。喏,留下这个孙在在我身边读书,就是老朽平日溺爱得有些过了,弄得这般骄纵……”
杨瑾听爷爷又要长篇大论,忙插话道:“看门老张说哥哥是幽燕道来的,那一定见过突厥鞑子,改天要好好跟我说说哦!”说罢,一蹦一跳地跑开去了。
杨元芷听了,眉头一皱道:“这老张也是我府里二十多年的老人了,怎么口风这么不紧?”
“晚辈出发之时,义父反复交代唯有一个‘密’自,就怕消息在走漏出去。不如就便在此搅扰一宿,次日一早就同杨老丞相一起拜会皇长子郑昌,尽快将这件差事办理下来。”秋仪之说道,“晚辈此次带来的赵成孝,乃是近日招安的绿林,同朝廷没有半点瓜葛,十分可靠,不如就让他睡在门子老张隔壁,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以免节外生枝。”
“好!这是万全之策,公子名不虚传,果然是心思细密。只是那周慈景不便住在此处,又唯恐他出去胡乱炫耀,露出马脚。”
秋仪之满脸的自信,笑道:“这周大官人到时还要老丞相羁縻一番呢!”
说话间,两人已慢慢踱到中堂。
周慈景已在堂中独自一人枯坐了许久,一碗茶被不知反复加注了多少次,已被喝得没有了颜色。
要是放在平日,这位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受到这般冷遇,早已拂袖而去了。然而这是三朝老相的府邸,多少部院大臣在这里听候提点、多少封疆大吏在这里毕恭毕敬、多少翰林进士在这里拜会座师。而周慈景区区一介商人,能够在这里喝上一碗茶,哪怕此次进京就算是一无所获,也足够他回广阳之后在众商人之前吹嘘一番了。
周慈景见杨元芷进来,慌忙起身,倒头就拜。他动作过于生猛,就连手中的茶碗中的热水也被洒出了不少。
杨元芷坦然受拜,也不等周慈景说话,便缓缓说道:“商人虽为四民之末,也是大汉子民。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想来天下善于理财之人也是不可或缺,周大官人想要为国效力亦未尝不是坏事。”
周慈景趴在地上,抖抖索索地说道:“老丞相过誉了,老丞相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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